西苑热闹了一天,来喝喜酒的人渐渐散了,湛慕言脚步踉跄的往自己房里走。
推门进去,将喜娘丫鬟都赶了出去,湛慕言插上房门才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贴着金光闪闪的囍字,红色的地毯,红色蜡烛,红色的帷帐,入眼一片喜庆。
颜灵儿身穿嫁衣,头上盖着绣鸳鸯的盖头,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湛慕言走到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屁股坐下,脸上已经喝的通红,瞥了颜灵儿一眼,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自顾倒了酒喝。
外面下人们欢笑着离开,廊下红灯闪烁,欢乐热闹,屋内空气凝结,压抑低沉,丝毫不见第一日成亲的气氛。
半晌,等到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湛慕言起身向着颜灵儿走去,然后抬手随意的将盖头撩开扔在一旁。
颜灵儿双眼通红,警惕的看着他,“你、你别碰我!”
“啪!”
湛慕言二话不说,甩手便是一巴掌,俊容扭曲,将身上喜服一脱,扑身向着颜灵儿压去。
……
外面值守的小厮听到卧房内新娘子惨叫了半夜,等到快天亮时才没了声音。
他往窗户那扒眼看了看,甚至怀疑湛慕言是不是把新娘子给折磨死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事!
天亮以后,湛慕言穿着一套淡紫色长袍出来,和往常一样洗漱吃早饭,然后去书房看书。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湛慕言说少奶奶累了,不让下人进去伺候。
一直到晌午,颜灵儿自房里出来,脸色惨白可怕,陪嫁的丫鬟冬雪这才敢上前,“小姐,你怎么样?”
此时有一个婆子带着两个丫鬟过来,没好脸色的问道,“少奶奶还没起床?二夫人还等着新媳妇敬茶呢!第一日便晚起,家里人没教过吗?”
冬雪忙给颜灵儿洗漱上妆,带着她去给二夫人敬茶。
进了二夫人的院子,一进花厅,便看到甄氏坐在主位上,两侧站着四五个婆子丫鬟,气势凌人。
颜灵儿心中一寒,忙上前请安,“妾身见过母亲!”
她一弯腰身上便是一阵剧痛,勉强忍着。
“起来吧!”二夫人淡声道。
颜灵儿方要起身,二夫人旁边的婆子冷声道,“这新妇嫁到婆家第二日睡到晌午的,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就算家里没人教过,但是礼义廉耻也不懂吗?二夫人心善,不和少奶奶计较,但是奴婢不能不说多几句,不管在哪里都得有规矩,否则传出去放荡不知礼数的话,丢的可不是少奶奶一个人的脸面。”
颜灵儿半弯着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死死咬着下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解释?
昨晚湛慕言百般折磨,快天亮时她晕过去才算完,她不是睡到晌午,而是晕到现在。
如今身上都是伤,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还要被人在这羞辱。
“妾身知道了!”最后,颜灵儿只讷讷说了一句。
二夫人一直不做声,颜灵儿也不敢去坐着,勉强硬撑,站了将近一个时辰,此时才明白以前看到二夫人良善的面孔都是假的。
她以后日日要面对人前和善、背后恶毒的母子两人,真真是生不如死!
二夫人甄氏有意折辱颜灵儿,不管她脸色惨白的站在那,只和旁边婆子丫鬟谈笑,将颜灵儿冷落在一旁。
这样的态度,让下人也越发的不将颜灵儿放在眼中。
渐渐的,不断有湛慕言虐待少奶奶的传言在下人口中传开,只是被二夫人控制着,流言不曾传到湛荣耳去,这样一来,无疑是对湛慕言行为的纵容。
苏清听到几次,想着颜灵儿那娇滴滴的小姐,大概不用多久就要被湛慕言折磨死了。
转而又想,也许这就是那母子二人的阴谋,不得不娶,但又不甘心,干脆将颜灵儿折磨死了事。
当然,她不会同情颜灵儿,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西苑的破事,她每天练兵,习字,学习兵法,忙的很。
一个秋天便这样过去,天气转冷,落叶纷飞,百花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