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小语又笑了笑,有些变态似的癫狂,盯着陆烧谨慎的目光,压低声音一字一字说道:“陆烧,我有一个真相要告诉你。”
真相?
陆烧眉心不经意间皱了下,问:“什么真相?”
翟小语脸上依旧带着那般诡异的笑,一双空洞如深渊一般的眼神望着陆烧,启唇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哥哥要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吗?”
呃!
这件事,成为了当年陆烧离开的主要原因,她也一直想不明白,究竟翟司然为什么会这么狠心?连自己做母亲的权利都要剥夺,那种痛,是撕心裂肺的痛,即便她现在原谅了他,可这道心坎,仍旧存在两人之间,如何也挥之不去。
也会跟随她一辈子。
而上次当她向周安问及这件事的时候,周安也吞吞吐吐。
可见,这当中一定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
陆烧此时略有些激动,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翟小语笑出了声,笑得极为癫狂,起身走到窗前,将帘子拉上,又将病房里的灯给关了,本就因为下雨而显得阴阴沉沉的病房显得十分阴暗,仿佛身处在一个紧闭的牢笼里,透不过气来,气氛也瞬间变得格外诡异。
只见,黑暗中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
翟小语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根蜡烛点燃,手里拿着那根蜡烛坐回那张米白色沙发,光线映照在她那张小脸蛋上,像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精灵,可那样的眼神总让人生出一丝怀疑和骇意来。
她歪了歪脑袋,此时的神态像个精神病患者,慢慢的说:“陆烧,你听好了,仔细的听。”
陆烧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单。
“我哥哥之所以要将你肚子里的孩子拿掉,是因为,他担心你会像你母亲一样,死掉!”
她用了非常严重的词。
死掉!
这是陆烧第一次在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口中听到母亲的“消息”。
“我母爱?翟小语,你到底知道什么!说!”陆烧的情绪越发激动。
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知道母亲的消息,想知道,母亲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你的外婆,你的母亲,都患有严重的遗传性精神疾病。”翟小语像是在说一件非常漂亮的艺术品,继续道,“而这种病会在患者生完孩子以后加重,到时候,患者就会出现幻觉,出现自残,再就是伤害身边的人,直到最后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可怕,然后死掉,哈哈哈……”
病房里回荡着她可怕的笑声。
“不……不可能!”陆烧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所谓的真相。
“而我哥哥早就知道你家族有这种精神性的遗传病,也知道你的母亲早就死了,但是一直不告诉你而已,直到她发现你怀孕了,他开始怕了,怕你会像你母亲一样生完孩子之后就发疯,他不敢冒险,不想到时候看到那个又丑陋又可怕的你,他怕了!比你还怕!”
陆烧浑身上下都在颤,眼里写满了愕然和不敢相信,她双唇微颤着:“不可能,你在撒谎,你在撒谎!”
“我从来不骗人!”翟小语笑容一收,满脸狰狞,“你不能说我撒谎!我也没有撒谎!”
“我不相信你的话,你出去,出去!”
“你信了,你信了。”
“没有,没有!”陆烧崩溃大吼,眼泪早已夺眶而出,“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的……”
“这些都是我看到的。”翟小语为了证明自己所说是真,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复印件,起身走到陆烧床尾站着,将文件递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陆烧一把将文件抓了过去。
翟小语还好心的将蜡烛往前伸了伸,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虽然是一份复印件,但上面的诊断报告却写得清清楚楚。
病人——陆烧。
诊断结果——XX遗传性精神疾病。
而文件的最后一页,是一份死亡证明书,死亡人——乔美心。
她的母亲!
报告显示的时间,是六年前的某月。
也就是自己遇到翟司然的那一个月。
陆烧双目瞪大,指尖发凉,颤抖得格外厉害。
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艰难了,心脏也跟着剧烈的撕扯起来,浑身的血液在身体涌动着,奔腾着,宛若演变成了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将她的身体刺穿了无数个不见血的窟窿。
这种痛,是无法用言语和身体去感受的痛。
而在这种极大的痛苦和难过之下,陆烧刚才激动的情绪渐渐消散,所有一切都回归至平静……
心如死灰是什么感觉?
她现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