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林间,一条黑影正小心翼翼的穿行着,他每走一段路,便会停下脚步,细细的辨明前方大树上的记号,然后他自己也会在身旁的树干上刻下只有自己才识得的符号,以免在返程时会迷失在这片茫茫林海之中。
“止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前方大树后传来。
那黑衣人面上一喜,恭敬道:“在下是…….”
“你不必通名,只要你我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便已足够!”那个声音淡淡道:“如今局势太乱,都小心一点为上!”
那黑衣人肃然道:“先生教训的是!在下谨记!”
“你家主人已经收到我的信函了吗?”那个声音问道:“他派了多少人随你前来?”
“这个!”那黑衣人有些难以启齿道:“时间上太过紧迫,而且沿途耳目众多,所以在下只带得五百人前来!”
“不过!这五百人均是jing选的好手!”他急急补充道:“决不会误了您的大事!”
“误了我的事?”那个声音冷冷一笑道:“你说错了,误的不是我的事,而是你家主人的事!这些黄巾军的财富我不过分得四成,六成都是你们自己的!”
“是!是!”那黑衣人明显有些紧张起来,一连说了好几个“是”字才道:“在下必定完全服从您的指挥,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五百人吗?”那个声音沉吟着:“虽说现在黄巾军已经被汉军逼得生不如死,但毕竟仍有数万之众,看来我们要细细谋划一番才是!”
“先生!不是说张梁已经落在你的手中吗?”那黑衣人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他身上想想办法?”
“哼!你想说什么?”那个声音骤然一冷:“张梁是我亲自出手拿下的,他对我仍有用处!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不!在下并非此意!”那黑衣人惶然道:“在下只是…….
“够了!我知道你是谁!”那个声音冷然道:“虽然我与你家主上是盟友关系,可是连他也不敢在我面前指手划脚!所以你那点小聪明少在我面前卖弄!”
“是!”那黑衣人只得无奈住嘴。
“你和那五百人现隐藏于何处?”那个声音静了半晌才又再次响起,显然是在细思行动方案。
那黑衣人急忙说出一个大致的地址。
“很好!原来你们的速度也不慢!竟然提前抵达至黄巾军的必经之路。”那个声音稍微现出一丝喜意:“继续小心隐藏匿,两ri后,我会来联络你!那时再告知你如何行动!”
声音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有丝毫动静。
那黑衣人耐心的再等片刻,始终不闻其声,这才确认那人真的离去,口中发出轻轻的咒骂之声,掉头而去。
突然一株大树的枝叶一动,一条纤细的人影如鬼魅般悄然无声的从树上落下,她发出一声悦耳的低笑,向着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追踪而去。
同一时刻,三十里外的另一片茂密林中,亦有一群黑衣蒙面的神秘人物正在集会。
“戌一?你怎么会亲自出马!”一个身材粗壮的蒙面人讶然道:“这里方圆百里之内,不是黄巾便是汉军,皆想将你除之而后快!你怎可如此草率行事!”
“你放心!汉军认识我的人屈指可数,而太平道中人已是自顾不暇,怎么可能再有心思管我?”戌一微笑道:“反而倒是你,卯一,你如今可是汉军的领军之将,如此擅离职守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这个我早有准备,且不说我如今自领一军单独驻扎,主将若无大事绝不会召我议事!”卯一自信道:“再说,我昨ri已向主将传去消息说:波才大军将有异动,本将已亲至前线进行秘密侦察,没有三五ri恐难有收效!”
“嘿嘿!你倒真是jiān滑!”戌一失笑道:“如此一来,不但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更会在上级和将士们的心目中,确立起事必躬亲的好形象!真是滴水不漏,一举两得!”
“好了好了!你我还是先议正事吧!”卯一露出的双眼jing芒一闪:“如今加上你引来的兄弟,和我们几人临时就近紧急召集的人手,一共只有七百人!完成任务的难度实在太大!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哦?我发现你好象近ri来改变很大啊!”戌一讶然道:“你以前可是胆大包天,从来不会如此谨小慎微的!到底怎么了?”
“你想听实话?”卯一沉默半晌,突然一抬手,附近所有的属下一齐退了下去,只剩他们二人。
“你?难道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戌一微微有些震惊。
“不错!自我出道以来,无论是明里暗里,虽然颇遇棘手之事,但是总能化险为夷,功成而退!”卯一的语中情不自禁有些自豪,显然是想到了一些过往的得意之事。
“恩!确是如此!”戌一点头道:“当年公子几番亲自相试,对你都是赞不绝口。相信假以时ri,地支的会任之家一脉,必会由你亲自执掌!”
“相信你也知道,近一年来,我两度出手,都大败而回!更令亥一秦阳战死当场!”卯一的声音突然充满了苦涩。
“你是说刺杀刘宏和张让?”戌一亦是声调一黯:“不错!这一年来,我们天干地支虽然摆脱了十余年的桎梏,却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惨重损失,岂止亥一,连壬一封胥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是你并不知道,我两度失败,竟是败于一人之手!”卯一突然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吼起来。
“什么?”戌一骇然道:“不会吧?你怎么从来没有说起过!你不是说刺杀刘宏时,是败于不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