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事情本身已经让向暖十分恐惧了,那么罗筱柔的这几句话就让她的恐惧瞬间窜到了极点。
“妈,事情不是这样的。高逸尘是我的朋友,但我们绝对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我们两的关系,牧野也是知道的。至于报道上这张照片,当时情况紧急,他是为了救我,才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件事,在事情发生那天晚上,我就已经跟牧野说过了。”
罗筱柔却没有被这番说辞给说服,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摆明了不相信她。
向暖双手捏着拳头,身子微微颤抖,恐惧在心底肆无忌惮地漫天肆虐,让她有种强烈的窒息感。寒气似乎已经强势地**了她的血管,随着血液四处流窜,无一处幸免。
怀疑这东西一旦种下,就跟小苗栽在肥沃的土壤里长在阳光下,一不小心就会长成参天大树,根须直接扎进土壤深处,要想连根拔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纵然真的能拔起,那也要付出无法想象的惨重代价。
“牧野在部队里,天高皇帝远,他能了解多少?他所知道的那一点,都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吧?真真假假,他恐怕也不会去验证。知子莫若母,我了解他,他认定了一个人就会绝对信任。可你,真的值得他信任吗?向暖,你真的能够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对得起他的信任吗?”
“我能!妈,我这个人确实没什么特别出色可炫耀的地方,但基本的底线我还是有的。我不能保证,我一定是个贤妻良母,但我绝对尊重我的丈夫。如果哪天我不想跟他过下去了,我也会先断个彻底,然后才会去招惹别的人。”
罗筱柔审视似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脸色隐约缓和了几分,嘴里吐出的话却是:“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上嘴唇碰下嘴唇,什么海誓山盟、逆天毒誓不能发?”
向暖苦笑,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勇敢地直视她的双眼。恐惧和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能咬牙迎上去。
在向家,她已经委曲求全地过了28年,可最后还是走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样的方式,想必在牧家也是行不通的。她若是还照那一套来做,那就是一错再错。
与其互相猜测,不如坦诚相见。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呢?妈,我这个人很少跟男性交往。算起来,我也就这么一个异性朋友,平常也很少主动约见,偶尔在街头碰见也没有过多的纠缠。我不知道,我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觉得我没有对不起牧野。你,能直接告诉我吗?”
向暖突然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喉咙也紧缩得厉害。
“你这——”
“小柔。”牧高峰抓住了罗筱柔的手腕,阻止了她继续发难。“向暖,其实,我跟你妈都相信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牧野的事情。只是那些人捕风捉影的说辞让你妈心里不好受,做母亲的都心疼自己的孩子,我想你也能理解。事实上,谁要是敢当着你妈的面说你的不是,你妈第一个跟TA急。”
牧高峰向来寡言少语,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语气也比平常柔软。
向暖听得心里好受了一些,于是笑了笑,乖巧地道:“爸,我知道。但我觉得有机会把话说个清楚明白,也是好事,免得将来横生枝节。”
“你说得没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但,以后尽量注意不要给人嚼舌根子的机会。”
向暖点点头。“我知道了。”
晚上,向暖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牧野打来了电话。
前面的聊天一如往常,都是向暖絮絮叨叨地说些家里或者学校的事情,牧野偶尔接话。
快要挂电话的时候,牧野突然喊了向暖的名字。
“怎么了?”向暖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