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早上七点多,苏瑾叫去的专人司机在机场候了两个小时,才接到从夜城赶回来的陆少臣跟宋相思。
一路上她格外担心他手上的伤,万一伤口裂开大出血,可他丝毫没在意,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电话打个不停。
晚上车辆较少,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仅用了十几分钟,车停靠在离海天一百多米开外的商场旁,前头人满为患,堵得水泄不通,车根本进不去。
这时,天刚敞亮开,正是人多的时候,运动外出的,上班上学的,整个现场人声鼎沸,混乱不堪。
海天进口处停着呼声不断的警车跟救护车,这种场合记者自然少不了,鱼龙混杂挤在人群堆里。
细细算来,估摸着能有大几百号人,包括海天的一些员工,所有人的视线集齐聚集在二十多层的海天楼顶那抹身影上。
滨海晚秋的天异常冷,还起着雾气,楼顶的男人仅仅穿着一条简单的格子运动衫,在楼顶围栏外摇摇欲坠。
宋相思跟着陆少臣下车,两人连腿都迈不进去,打电话给苏瑾,让她叫警察生生劈开了条人行道。
“现在什么情况?”他冷冷的问道,深邃的目光盯了几眼楼顶,生怕那道身影会忽地一下坠落下来。
“我已经准确过身份了,确实是施工单位的工人,叫李贵才,东城人,40岁,家里有个年迈多病的母亲和刚考上大学的女儿,因为老婆嫌弃他穷,所以生了孩子就跑了。他跟的这个包工头和施工单位已经合作三年,之前效益还挺好的,可突然今年拖欠了工人半年工资,不知道期间怎么回事,包工头在一个月前不见踪影,李贵才要求赔偿自己工资以外,还有精神损失费共计二十万元。”
闻言,陆少臣还未开口,宋相思看着那抹随时都有可能坠落的身影,喉头滚了滚咽下口水:“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操作勒索。”
如果是这样朴素的工人,一般只会讨要回自己的工资,极少数人才会做这种豁出身家性命的事,就为了那点工资。
“你这到底是跟谁结了多大的仇,人家要用这种办法来整你?”
她看似调侃的话,却激起了陆少臣心里的气,冷冷甩了她一眼:“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苏瑾瞥了两人各自几下,轻咳道:“陆总,我们该怎么处理?”
“我们只是开发商,投资商,这个事情应该找施工单位。”陆少臣倒吸口凉气,他勉强抬头往上看,一瞬又赶紧低下:“难道你一个学法律的连这点常识都得我教你?”
苏瑾顿时被说得有些无地自容。
“既然冤有头债有主,来这里的原因就是故意要挑起海天的责任,就算你不处理,最后责任你也得背。”
宋相思心里一直觉得那个人未免会真的跳楼,可能他内心只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工资,被人唆使利用了。
从楼顶急急跑下来的警察,在长官面前开口:“杨队,我们已经跟他兜了几个小时的圈子了,可他那人死倔,说什么都要见海天陆总。”
闻言,陆少臣走过去,他一脸淡然:“警察同志,我就是海天山水的负责人陆少臣。”
“您就是陆总。”警察长官脸色瞬变,一脸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模样:“你来得正是时候,他已经在楼顶呆了几个小时了,谁劝都不管用,执意要见你。”
说完,那位长官补问:“你们这有没有律师,我估计有律师他会更容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