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 正身处东京, 妄称神明, 并化名为上条当麻的少年, 才是统领众妖,在近期惹来灾患,妄图统治人类社会的魔王八岐大蛇。为了恢复往日的和平,公安将协助各大机构,重金悬赏他的情报, 并召集各方能人异士对其进行歼灭……”
电视中传来导播的声音, 经久不绝地在脑中回荡。
魔王?八岐大蛇?通缉?
上条当麻在昨天还以身犯险救下了一个学园,今天却要背上恶名, 被全世界当作敌人?
一瞬间,雨水以一方通行为中心四散,等他回过神时, 地面乃至店内的地砖已经开裂了。
“别开玩笑了啊。”他收回了怒火, 但声音低沉了一分。
藏马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其中大概也有我的过失。在你们来人界的时候, 我和你们说过,上任魔界之主是被身份不明的家伙一拳放倒的事情吧?可是现在经过一番调查,放倒前任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条当麻。即使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但根据魔界的规矩, 他现在就相当于首领……也就是说, 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让魔界之王和他的伙伴来到了人界。]
“哈。”一方通行的声音逐渐让人听不出情绪了,“那妄称神明,还被当作八岐大蛇呢?这怎么想都是有谁刻意陷害,比如说,真正的八岐大蛇。”
[我认为并不是这样。自称神明,这大概只是妖怪把‘上条’误解成了‘神上’,而八岐大蛇这个问题,虽然并非亲眼所见,但多少有头绪了。不过在解答这个疑惑之前,我想弄明白一件事。上条当麻,他身上确实没有类似妖气的东西,但他真的是人吗?]
“你想说什么?”
[在上条当麻最初来到魔界的时候,那边的鬼族最先看到的是八个头的龙首吞噬了他们的同伴,上条当麻是在那之后才出现的。]
一方通行沉默了一下。他知道那是上条右手断裂后会出现的东西,但至今真相不明。
就连他自己也因失忆对自己的身份感到茫然。
不论是上条,还是他自己,对于这个问题都没有过多纠结。
“他是什么东西不重要,他只要是上条当麻就够了。”
[也是,那不重要。]
“是谁诬陷的?是看到他右手冒出八头龙首的鬼族,还是因为那些鬼族过于多嘴,让这件事广为流传,最后让无名的小妖成了告密者?”
[知道了这个又怎样呢?有些特殊的能力者可以轻而易举读取别人的记忆,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诬陷。]
“嘛,确实,那种存在我也认识不少。”
一方通行很快想到了齐木楠雄和食蜂操祈。
[虽说上条当麻没有允许鬼族前往人界,但他们私底下滥用了手里的职权,让同族悄悄越过了两界。该说是巧合还是沟通上的不足呢,总之,他们的心中坚信上条当麻是去异界征服人界的。来到人界之后,他们有听闻了正在作乱的八岐大蛇的事情,还没弄清真相就被卷入暴动中抓住了。]
“所以,他们内心的想法被异能力者当做了一切的真相?”
“而且他的行动被随便理解成了前往人界,统治世界?”
一方通行咯咯地笑起来,如果真的会变成这样倒也不错,他们或许还能用这个世界的力量去组建一个对抗亚雷斯塔的集团。
[不管怎么说,你最好早些找到他,以现在这种情况,人们是不可能保持冷静的。]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你也不用杞人忧天,那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被人杀死的家伙。”
[你对他还真是自信。]
“不是我对他自信,而是他自身就是拯救过世界的英雄,怎么可能死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没事就好,不听你炫耀自满了。]
“说谁在炫耀?”
藏马狡猾地避开了这个问题,“为了不让事态继续恶化,我和同伴要先处理魔界的事情,因为人界的事情,现在有不少妖怪按捺不住了,你要小心啊。”
“彼此彼此。”
一方通行立刻挂断了电话,拨通上条当麻最新的号码,但是,如预料一般没能拨通。他便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正十字学园的医院,直接踏着窗户,踩进上条当麻的病房。
房间内已经被砸的七零八落,连身边不断飘飘落落的白色帘布也被撕成了半截。从四周并无血迹,和撒气泄愤般毁坏房间的方式来看,上条当麻是在人们到来前就离开了,他大概是听到了外面救护车的不断鸣笛而跑出去的。
现在想要确认上条当麻是否安然无恙着实有些困难,不过以他丰富的不幸经验,现在应该在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好好藏着吧。
既然这样,他不如以最快的速度先解决掉八岐大蛇,让最大的威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如果不能为他洗刷罪名,那就直接清洗这个异世界。
如此盘算着,一方通行决定赶往奴良陆生所说的邸宅。
而这此时,奴良陆生坐在庭院之内,听着爷爷长叹一口气。
和一方通行分别之后,他回到了邸宅,向奴良组和其他妖怪诉说了这件事情。
“要去就去吧,这回我就不拦你了。”
奴良陆生反而有些压抑,“还以为绝对会遭到你的反对。”
“是啊,我倒是想阻止的。”滑头鬼抖抖烟管,长吁一口气。
换作以前,他或许会直接打晕奴良陆生,让他别去凑这个热闹。
现在的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受到八岐大蛇的影响。
在很久很久之前,八岐大蛇带着违背世间常理的力量颠倒了世界,他至今记忆犹新。
“去京都之前你是不自量力,而现在是自寻死路,不过现在拦不拦都是一样的。”
他声音不缓不漫,“陆生啊,知道得以实现所有愿望是一种什么概念吗?打个比方吧,如果有人向八岐大蛇许愿,希望世间的文明不复存在,那么人神妖三者的文明历史都能在瞬间毁灭,与此相对的,他自身的存在也可能因这个愿望受到威胁……他所需要思考的问题和我们早就不在一个级别了。羽衣狐在八岐大蛇面前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真不像你啊老头子,太夸张了,如果真的能办到还拿什么跟他抗争。”
奴良陆生嗤之以鼻,滑头鬼反而一笑,“不相信最好。”
“八岐大蛇到底是什么?实现所有人的愿望,应该不只是妖怪这么简单吧?”
“要我说,他就好比扰乱人心、剥夺人智、阻碍佛道的天魔波旬,不过他的真实身份,恐怕只有封印他的晴明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