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一个年过得乱糟糟的,但祁家的天总算是没有塌,相反的,在江轩的调养下身体越见好了,眼睛居然也比之前有了好转。
从那之后江轩再登门出诊,再没人说过一句难听话,以前冲江轩吼过的祁二爷每当他上门时会自动回避,就怕他回想起来什么。
这江轩在祁家人眼里也奇怪,他对祁家人的不喜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但医治老太爷时却极为用心,用的是最好的药,方子拿去给孙大夫看也说是极好的方子,不比御医开的差。
老太爷醒来后,又有人以为江轩一定会说些什么为华氏出气,他也确实是说了,却是道:“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回来,事情有没有看明白些?要是没看明白,你下次再倒下千万别让人回春堂请我,我救的是活人,不是非要自找死路的人。”
听不懂话的以为他这是见死不救的意思,祁镇小声和他们解释,“江大夫的意思是祖父再像以前一样他就救不了了。”
老太爷好像确实是想开了,听说老妻将家交给大儿子后他便真的撂开了手,没再管过一件事,祁中然想来禀报都被他挥手拦了。
只是和江轩却像是相看两相厌,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看到你。
可这样的两人,一个没有拒绝出诊,一个没有拒绝诊治。
颓败了许多的祁府今日终于见了喜色。
屋里屋外处处系着红稠,就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没有漏掉。
祁珍的小院内,来往之人不断。
不管别人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她,秋谨都没有稍离祁珍一步,就是有事要离开也会很快回来。
祁蕊现在有些看不上祁家主家,来的越发少了。
今日会来也是想看看据说给祁珍准备了大笔嫁妆的大公子会不会回来。
看到秋谨那一脸假笑便变成了冷笑,转头问祁武氏,“伯娘,华氏不是都被赶出去了吗?她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祁武氏淡淡的撇了祁蕊一眼。“对祁珍好的人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可她不是……”看到伯娘的脸色,祁蕊识相的闭了嘴,转念又觉得不甘,现在的祁家早不是当初的祁家了,祁武氏还摆个什么谱?
再说她不是一直不喜华氏吗?怎么现在还维护起来了?
难不成将人赶走了反倒觉得人家好了?
虽然没有祁蕊想的这么神奇,祁武氏却确实是冷静了许多。
依旧不喜欢华氏。但看得出谁对祁珍是真的好了。
就华氏给祁珍准备的那些嫁妆,就不比旁家给亲生女儿准备的逊色,折算成银子万两都不止。
她拿出了几乎一半的体己银子,加上祁府出的五千两居然也比不上人家一个做嫂嫂的准备的多。
华氏做媳妇不怎么样,做嫂嫂却没得说。
更何况。华氏就是再不好也轮不到祁蕊在这里指手划脚。
秋谨像是没听到没看到,径自忙活,给祁珍挽了个太原这边的人不会。扬州却极为盛行的牡丹髻。
这个发髻很复杂,一个地方没地位就不好看。
秋谨挽出来的就是祁蕊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等到再将首饰上上去,本就花一般年纪花一般美的祁珍更是多了几分风韵。
“珍小姐觉得如何?可有哪里觉得不顺眼?”
祁珍连摇头都是轻轻的,生怕弄乱了这么美的发髻,“很漂亮,怎么没看到嫂嫂挽过。”
听到她提起小姐,秋谨脸上的笑意深了些,“太耗时间了。小姐不喜欢,珍小姐要是喜欢,到时让丫头去闻府。我教她,用宝石首饰会更好看,只是今日要隆重些。金饰更能压得住阵。”
“这个嫂嫂有叮嘱过我,说用金饰魏老夫人会更喜欢。”
秋谨将首饰匣子打开,边从里拿出首饰边道:“小姐让琳琅阁的师傅帮着做的首饰,花样是小姐亲自画的,全天下的独一份。”
“嫂嫂画的花样?昨……都没和我说。”及时收了话,祁珍拿起首饰爱不释手的一样样看,这些她并不是第一次,才送来的那日她就看了许久了,可就是觉得漂亮。
秋谨眼睛扫到其他人的表情,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没有再说。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小姐对对她好的人有多好!
媒婆进来询问,男方的人过来催妆了,女方这边是不是现在开始送妆。
太原这边的规矩,嫁娶的那日一早送妆。
当时华如初的嫁妆直接抬来祁府是因为远嫁,又是十里红妆,便按了扬州那边的规矩吉日前三日送妆。
祁武氏闻言忙要出去安排,眼角看到祁蕊还在,便道:“祁蕊,你随我一起去。”
祁蕊眼珠子一转,跟了出去,她正想亲眼看看祁珍的嫁妆有多少。
以祁家现在的情况恐怕多不到哪里去。
一抬抬的嫁妆已经准备妥当,就放在前院,来客一进来就能见着,这也是女方一种炫耀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