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废太子杨勇疯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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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废太子杨勇疯狂

三更将过,已接近四更,很快就是上朝的时候,宫外始终没有消息传来。杨坚吁一口气,向独孤伽罗劝道:“这一夜并没有消息传来,想来无事,你一夜未睡,还是回去歇歇!”

独孤伽罗摇头,心中仍然不稳,叹道:“我回去也是胡思乱想,还是陪你上朝吧!”命人去取朝服,起身整装。

就在此时,只听宫门外一阵大乱,数十人的脚步声已逼近千秋殿,向殿门而来。杨瓒不等进门,已连声唤道:“大哥!大哥!”声音中满含着愤怒、悲伤。

从杨坚登基起,兄弟二人情谊不变,可是他再也没有唤过“大哥”。独孤伽罗心里一紧,与杨坚同时抢步迎出去,急急问道:“三郎……”

话刚出口,一眼望见六名侍卫手中抬着一个血淋淋的人,火光映照下,但见那人一张俊秀脸孔已变得灰败,独孤伽罗只觉脑中轰的一声,顿时双眸大张,声音堵在喉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坚瞧见此景,更是脸色大变,脚步踉跄地奔出殿门,颤声唤道:“阿爽……”

侍卫手中抬着的,正是昨日一早出城追拿王谊的卫王杨爽。而此时,只见他满身是血,直挺挺地躺在担架上,早已失去了气息。

杨瓒见到二人,扑前跪倒,放声大哭:“大哥,大嫂,阿爽……阿爽没了……”

听到杨瓒的声音,独孤伽罗才似乎回过些神来,跌跌撞撞扑过去,一把将杨爽抱住,连声唤道:“阿爽!阿爽……”可是,杨爽身体已经僵直,毫无生气地躺着,再也不能回应。

独孤伽罗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双耳嗡嗡直响,耳边似乎只有杨爽一声声的呼唤:“大嫂……大嫂……”含笑的,微恼的,气急的,顽皮的……

“阿爽……”独孤伽罗喃喃低唤,眼泪滚滚而下。虽然说,杨爽是杨坚幼弟,可是,也相当于她的孩子啊!是她亲手抚养长大,须臾不离身边的孩子!昨日他还和她有说有笑,怎么只是相隔一日一夜,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呢?

杨坚随后踉跄赶到,不信地望着单架上了无生气的弟弟,颤抖的手伸出,想去抚摸他的脸孔,却似乎怕惊醒他一样,不敢触碰,眼泪在不觉中也潸然而落。

独孤伽罗哭一会儿,低头仔细端详。杨爽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俊秀的面孔带着些痛苦的扭曲,双眼大张,满含震惊和不信。而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竟有几十处伤口,却都不足以致命。最重的一处,是一处剑伤,正中胸口,一剑毙命。他是去追拿王谊,究竟是谁骤下杀手,让他有这样的表情?

独孤伽罗慢慢将他放下,突然回头,一把抓住杨瓒连摇,厉声叫道:“三郎,你说!阿爽为什么会死?发生什么事?你看到什么?你仔仔细细说出来,一个细节都不许漏掉!”杨爽虽死,可是,身为大嫂,她必要为他报仇!

杨瓒跪在地上,身子任由她推搡,摇头哭道:“大嫂,是三郎没用,等我赶到,阿爽……阿爽已经遇害……”

“什么……”独孤伽罗失望地松手,只觉双腿无力,身子摇摇晃晃,向后倒去。

杨坚大吃一惊,忙将她扶住,连声唤道:“伽罗!伽罗……”

独孤伽罗振作一下精神,突然想起:“高大哥!高大哥呢?”眼神凌乱地向后望去,一眼看到高颎满脸伤痛地立在门口,她立刻扑过去将他抓住,连声问,“高大哥,你告诉我,阿爽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他不是去抓王谊吗?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

高颎也是满脸伤痛,扶稳她的身子,轻轻摇头道:“伽罗,我还不曾赶到同州,就……就遇到三郎的侍卫回来报信,随后赶去,只看到阿爽主仆和王谊的尸体!”

独孤伽罗双眸骤然大张:“你是说,王谊的尸体?”杨爽去追王谊,而王谊也死了,那么,杀死杨爽的又是谁?

高颎点头:“另几人的尸体,在前殿!”这里是皇宫大内,杨爽是杨坚最疼爱的弟弟,杨瓒亲自带着进去也就罢了,其他人的尸体不能轻入。

杨坚过去揽住独孤伽罗,柔声道:“伽罗,你回殿歇歇,我去瞧瞧!”

“不,我也去!”独孤伽罗脸色苍白,眸中却全是果决,努力挺起背脊,向宫外走去。

杨坚强抑心痛,上前一步将她扶住,二人一起出千秋殿,向前殿而去。前殿的广场上摆着十几具尸体,除去王谊和杨爽的亲随,还有几具叛军的尸体。在尸体之侧,放着十几柄兵刃。

高颎回道:“这是现场能找到的所有的兵刃和尸体,看当时的情形,应该是卫王追到王谊,却被王谊和叛军围攻,双方各有死伤,只是王谊和卫王为何会同归于尽,臣实在推敲不出,就将所有的尸体和兵刃带回,请皇上定夺!”

独孤伽罗脚步虚浮,直奔那十几柄兵刃,只是这十几柄兵刃或刀或剑,或宽或窄,竟然没有一柄与杨爽身上的伤口相配。

也就是说,杀死杨爽的兵刃不在这里!换言之,就是杀死杨爽的凶手已携兵刃逃走!

杨坚一步步走向王谊尸体,伸脚狠踢一脚,咬牙骂道:“奸贼!”低头查看他的尸体,但见也是一剑贯胸,伤口与杨爽身上的极为相似,再细查一回,不由吃惊唤道,“伽罗!”抬起头向独孤伽罗望去,一字一句道,“杀死王谊的,和害死阿爽的,是同一个人!”

独孤伽罗快步赶到,蹲下细瞧,果然见除去部位偏差之外,王谊身上的伤口与杨爽身上的一模一样。不只如此,王谊脸上的神情同样痛苦扭曲,同样带着震惊和不信。

王谊和杨爽被同一个人所杀,而两个人脸上竟然是同一个表情,这个人会是谁?

独孤伽罗只觉一颗心怦怦直跳,脸色苍白到极致,抬起头,向杨坚定定而视:“王谊是被杀人灭口,而这个人,应该是我们的熟人!至少,阿爽绝不会相信这个人会对他下手!”

换一句话说,这个人是王谊的同党,就在他们身边!

杨坚与她四目相对,二人都感觉到同样的震惊。高颎立在二人身后,闻言也是惊得手足冰凉,喃喃道:“是谁?会是谁下这样的毒手?”

杨坚咬牙,低下头再望向王谊的尸体,突然见他一只衣袖中露出半只手掌,手指弯曲僵硬,似乎死死握着什么。杨坚心头怦怦直跳,伸手慢慢将他衣袖卷起,将他手掌中的东西用力拽出来。

独孤伽罗和高颎一同望去,都是大吃一惊,只见他手上东西长四寸,宽三寸,边缘雕刻精致云纹,竟然是一枚赤金铸成的皇子令牌。

杨坚手指微抖,翻过金牌一看,突然脸色大变,咬牙嘶吼:“杨勇——”这竟然是太子杨勇的金牌!王谊临死,手中还死死地抓着这枚金牌,岂不是在告诉世人,他的死与太子杨勇有关?

独孤伽罗脑中也是一阵迷乱,倒退两步,身子一软,慢慢坐倒,喃喃道:“勇……勇儿……”这一瞬间,她也想起,杨勇所用的佩剑剑身平展,正如杨爽和王谊身上的伤口。

杨勇……竟然杀了阿爽?那是他的叔叔啊!从小将他带大,教他习文练武的亲叔叔,他竟然下得去手?

杨坚震怒,杨勇很快被人传来,面对满地的尸体,惊得魂飞魄散,极力否认是自己所为,可是,从昨天下朝之后,他人在哪里,做些什么,竟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连太子令牌也不知道是何时失去的。

杨坚惊怒之余又心痛万分,指他喝道:“你这个逆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究竟背着朕都做出了什么事来!怕被阿爽查到,竟然连他也杀,他是你叔叔啊!你对家人如此,朕又岂敢将这大隋江山交到你的手上?”

杨勇早吓得瘫软如泥,连连磕头,却无法为自己分辩。杨坚盛怒之下立刻传旨要废太子,被高颎死死拦住,连声道:“皇上,轻易易储,怕会动摇国本,皇上十多年殚精竭虑,岂能因此毁于一旦?更何况此事还未查明,若是草率下旨,岂不是冤枉太子?”

杨坚气极,转头望向独孤伽罗,摇头道:“伽罗!你口口声声说这个畜生像朕,他哪里像朕?你告诉朕,他哪里像朕?”说到后句,双眼通红,几乎是大吼出声。

独孤伽罗怔怔跪坐,耳听着杨坚的大吼、杨勇的哀求,却觉得这些声音离自己很遥远。她慢慢将眼睛闭上,似乎想将一切的声音、一切的景物,都摒弃于心门之外。

那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子,还有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他们都是杨家的子孙,他们是一家人啊!想不到,竟然骨肉相残,互相倾轧。

所有的声音,随着她闭上眼睛,当真飘远,最后,她只听到高颎一声惊慌的大喊:“伽罗……”

独孤伽罗这一病,就是整整一个月。等她能够下床,杨爽的丧事已经办过。她木然地听着尉迟容的讲述,却一言不发。

直到天色全黑,杨坚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甘露殿,见独孤伽罗精神略好,沉郁的心中终于生出些欣慰,慢慢在她榻沿上坐下,默然一瞬,轻声道:“阿爽的丧事,以亲王之礼已经办妥,你放心就是!”

独孤伽罗“嗯”了一声,随即默然不语。丧事办得再好,纵然给他极致的哀荣,那个成日围绕在她身边一声一声唤着“大嫂”的孩子,也终究是再也看不到了!

杨坚沉默片刻,又道:“三郎说,是因为滕王妃,阿爽才会中计,已经引咎辞去王位,自贬为庶民,三日前离京了!”

从此之后,他们与杨瓒一家,也再不能相见了吧!

独孤伽罗疲惫地闭上眼,轻轻叹出口气来。

家事说过,杨坚沉默一会儿,又道:“昨日边界传来战报,说北国可汗玷厥被部下所杀,北国各部举兵犯我大隋,我已命杨素三日后出征。”

这个消息大出独孤伽罗所料,她骤然睁眼坐起,疾声问道:“玷厥被杀,那阿史那颂呢?宇文阐呢?”

杨坚摇头,默然片刻,终于强抑心中的不忍,低声道:“都死了,整个阿史那部,都被剿平。”

独孤伽罗身子微颤,摇头落泪道:“他们要的,只是在那天高地阔的地方自由地活着,可是……可是……”想阿史那颂从北国公主到大周皇后,再到皇太后、太皇太后,历经多少波折,终于隐姓埋名回到北国,做一个寻常的百姓,可是,就连最后这微末的希望也被抹杀,她当真不知道,这是该怪命运作弄,还是该怪这动荡不安的乱世。

杨坚长叹一声,伸手拥她入怀,静默一会儿,才轻声道:“伽罗,越是如此,我们越要过好自己的日子,阿爽……他那么快乐的一个人,相信不会愿意看到我们此刻的样子!”

独孤伽罗伏在他的怀里,轻轻点头,泪水已经滚滚而落。

赵如意服侍在二人身侧,见到二人亲密相拥,眸中闪过一抹嫉妒,很快又掩去,轻声道:“天色不早,还请皇上、皇后早些歇息吧!”

虽然逃过一劫,可是杨勇在杨坚面前更加不被看重,最初受高灵督促,还肯学习处理政务,可是随着日子越来越久,原来的一些近臣也渐渐疏远,倒向杨广一方,杨勇心中越发烦躁。

此时前陈皇帝陈叔宝来访,见他如此模样,摇头叹气:“太子,人生一世,该当及时行乐!你是当朝太子,皇上岂会不看重?如今因卫王之死,皇上心痛难过才有此雷霆之怒,等此事渐渐淡去,自然还会重用你!”

杨勇对朝政本就毫无兴趣,这些日子深以为苦,一闻此言,只觉正中下怀,又不敢太过放肆,只道:“陈公既来,本太子陪陈公小饮几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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