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放假前一日,在公众面前低调已久的傅寒声上了一次电视,博达进军日化业的消息一经证实曝光,顿时在业界引起轩然大波,当天有教授上课,更是以博达为例,进行专业分析燔。
所谓专业分析,并非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C大金融系能够名列高校前茅,与师资雄厚的教师团有着很直接的关系。
院校老师研究范围很广泛,无论是金融工程、图论,还是金融控制,讲起课来有理有据,字里行间里便能让人肃然起敬。
课堂上学生自由提问,萧潇保持沉默,进军日化业曾是外公的心愿,只可惜外公猝然离世,未能如愿,如今傅寒声也看中日化这块产业链,她决定不发表意见。
黄宛之说:“博达之所以能称霸C市金融界,是因为博达高层有牺牲精神,敢冒险。打比方说,很多公司觉得做某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博达看来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萧潇赞同黄宛之的话,当天中午谭梦给萧潇打来了电话,细算下来,重点话语只有两句。
谭梦问:“博达涉猎日化业,你怎么看?”
“趋势投资。”萧潇淡淡的回应。
后来,谭梦又说:“唐婉之前一直拖延婚期,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对婚事格外积极,她和徐誉结婚,我看是板上钉钉,早晚的事儿。”
萧潇当时正坐在图书馆里,对面一个男孩子目光有意无意的就会往她身上瞄,萧潇合上书,抬头看那男生,她看人向来直接,视线落进男孩眼睛里,男孩尴尬的避开了目光,面部五官隐有发红迹象。
“挂了吧!”不等谭梦回应,萧潇这边已挂断手机,抱起借阅的几本书,起身走人窠。
毫无疑问,大学很适合发生一段或是若干段爱情,只不过于她无关,生活里应付一个傅寒声已是极限,无需再多惹桃花债。
这天晚上,萧潇在宿舍里泡了一杯茶,热气腾腾的冒着烟,茶叶是武夷山大红袍,泡在玻璃杯里,茶色喜人,茶叶更是缓缓舒展开来,宛如深海浮动的柔软水草。
给萧潇打电话的时候,徐誉正站在家里的阳台上,他手里拿着一杯水,吹着晚风,那风略显湿热,他的对面矗立着好几幢商居两用大厦,楼层之间和楼侧边缘地带,七彩灯光闪烁,如此繁华,落入徐誉眼中,却是铺天盖地的烟尘。
那是唐氏旗下房产,也是他亲自督建完成的地产项目,完工后没有喜悦,只剩怅然和落寞。
电话通了,徐誉聆听手机那端浅浅的呼吸声,凝视对面高楼大厦,却被耀眼的霓虹刺痛了眼睛。
宿舍里,萧潇望着茶杯,轻声道:“听说你和唐婉要结婚了。”
“谭梦说的?”他似是笑了。
萧潇短暂沉默,也是默认,他知道她和谭梦所有的事情,他只是什么也不说。
“如果不爱,你可以不结婚的。”萧潇说。
徐誉声音透过手机传递过来:“我不和唐婉结婚,我哥急,二爷急,唐婉急,你也会急。”
这一刻,萧潇忽然醒悟了他的用意,四年前她算计他,利用他,但他回馈给她的不是仇恨和愤怒,而是体谅。决定跟唐婉结婚,他或许有诸多考量,但那里面势必有一个她,他居然为了成全她的计划,试图出卖自己的婚姻。
萧潇语气难得认真:“你和唐婉结婚,如果有我的因素,最好还是不要结了。”
“跟你无关,我三十好几,不可能一直单身下去。”徐誉沉默了几秒,再开口声音温和,“阿妫,我没事,你要好好的,嗯——”
最后那个“嗯”字,徐誉尾音上扬,透着纵容和诱哄。
萧潇拿着手机良久沉默,那个男人总是这样,时刻保持清醒,对世事看得深,看得远,却不多加评判,固守原则,不与任何人同流合污。宽容待人如他,实在不该深陷唐氏纷争里。
一直都知道,他对她情深一片,她把这份情放在心里,只因她对感情早已不抱任何期待。
当晚给萧潇打电话的还有一人,唐瑛来电,她没接,类似这样的电话,唐瑛没少打过来,萧潇有时候会想,接了又该说些什么呢?
萧潇和母亲的关系不能称之为“糟糕”,她们只是常年分离,一年聚在一起两次,多是无话可说,再加上四年前,母亲盛怒之下打翻了父亲的骨灰,从那时候起,萧潇内心里便再也无法接纳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