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晓东一听苏薇的语气不对,当场就怔住了。在他看来,这不是一句带有玩笑性质的话,与其说是教训,倒不如说是警告。说实在的,他能够领会苏薇说这话的意思。
艾晓东的脸色崩得紧紧的,有些尴尬,又有些无所适从。原本氛围还算和谐,可这会儿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短时间的沉默。
艾晓东见苏薇也不语,只好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后说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苏薇看了晓东一眼,透过晓东的脸色,她觉得此时的晓东表现得很别扭,索性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艾晓东见苏薇还是不说话,也只好沉默了下来。
本来挺浪漫的一顿晚餐,可没想到,就因为一句话,让氛围渐渐地冷淡了下来。
艾晓东很不好意思地瞄了苏薇一眼,瞬间又把头低下,把目光往下压了压,手忙脚乱地切着牛排。
尽管吃西餐是一种很浪漫的事情,尤其是和美女一起,然而,他却不怎么会使用刀叉,总觉得用刀叉不如筷子好使。他一边切牛排,一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苏薇见艾晓东长时间不吱声,以为他生气了,便放下手中的叉子,拿纸巾擦拭了下嘴,看了艾晓东一眼,笑着问道:“生气了?”
“嗯。”
“还真生气了?”
艾晓东抬起头,和苏薇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急忙摇摇头,说道:“没……我没生气。”
“还说没生气,都不说话了。”
艾晓东讪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以为你生气了,所以才没敢说什么。”
“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有点重了?”
“没有。”
“还没有,从你的脸色就能看出来,刚才我说话确实有点过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最近让我烦心的事实在太多了。”
“对不起,薇姐,我总是给你添乱。”艾晓东说道,很是懊悔的样子。在这之前,他确实给苏薇添了不少乱,但苏薇却都从来没说什么,苏薇越是这样,他心里才越是内疚。
“我说的不是你。”苏薇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怎么说呢,你也知道,我的婚姻出了点问题。”
“嗯,我知道。”艾晓东压着嗓子说道,这一点,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跟你说件事。”
艾晓东见苏薇的表情严肃,便识趣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薇姐,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不怕你笑话,我离婚了。”苏薇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凄楚,眼中似乎还浸着泪花。显然,对她而言,离婚是一种不幸。
艾晓东的心咯噔了一下,在这之前,他只知道苏薇和她老公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导致两人一直分居,但他却不知道苏薇离婚的事情。他还以为过段时间,苏薇和她老公的矛盾自然会消除,消除之后两人就会和好如初,重新同居在一起过日子,可听苏薇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想象过于美好了。
“薇姐,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觉得我是在向你开玩笑么?”苏薇苦笑了一下,笑过之后,神色瞬间就变得失落起来。那种失落像是刻在她容颜上的,格外明显。
“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开玩笑,但这个……”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苏薇竭力想再笑一下,可这会儿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没什么,我还是上次那句话,只要你选择的,我都支持,离婚也好,不离婚也罢,只要你过得幸福,比什么都好。”艾晓东不会安慰人,此刻,他只是想尽可能地说一些宽慰的话。
艾晓东的这番话让苏薇颇感意外,她没想到艾晓东居然能看得这么开,这让她很是惊讶,真是刚离开校园的孩子啊,在有些事情上考虑得还是太单纯了。“这就是你的观点?”
“嗯。”
“你倒是想得开。”
艾晓东摸了摸脸颊,尴尬一笑,“我又没结过婚,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反正我觉得,两个人要是觉得合适了就结婚,要是觉得不合适了,离婚倒也没什么,只要彼此能够开心快乐就行了。”
“你可真够单纯的,试问,离婚的人会快乐吗?”
“这个……”艾晓东一时语塞,看着面前的苏薇,他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楚。
“你不会了解一个女人的感受。”
艾晓东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可后来还是选择了沉默。在这个问题上,他真没有发言权。他能够感受得到苏薇内心的创伤,那是一道伤口,无形而又透明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