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说完,手机那头意料之中的沉默,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还有心情继续在画上上色,丝毫不受影响。
半晌,丁娴低声说:“我知道,对阿佔而言,我不是个好母亲,也没有任何立场请你帮忙,当年跟他爸爸的婚姻失败,对我们三个人都造成很大的影响,阿佔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想他,怎么会不惦记他,我也有我的苦衷……”
闵姜西最近在学水彩画,笔尖蘸了颜料,在勾勒好的图形里慢慢瞄满,听着丁娴逐渐哽咽的声音,她面不改色的回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让你道歉的意思,更不需要你剥开伤疤去回忆什么,毕竟阿佔已经长大了,从七岁到三十岁,他独立承担了那个年纪不该承担的所有,自己站起来的人都知道,没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扶上一把,以后也都不需要了。”
不需要愧疚的温暖,更不需要忏悔的歉意。
丁娴又是一段沉默,而后道:“你跟阿佔的事,我一直有听说,外面传得什么样的都有,我没见过你本人,原以为你当老师,脾气应该很好,看长相也像是温柔的人,我跟阿佔好多年没见,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还想温柔好,体贴。”
说话间,丁娴似是很轻的笑了,“现在知道你是什么脾气,我反而更放心了,阿佔是个好孩子,就是脾气倔,很多人都怕他,以为他不好相处,其实他就是嘴硬心软,最需要你这样的人在身边保护他,替他说句公道话,哈,我真心替你们高兴,祝你们生活顺心顺意,我不打扰了。”
电话挂断,闵姜西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可细看画上,她没有把颜色涂到外面,只是彻底涂错了而已,一支玫瑰,她原本想上个红色,结果上了个黄不黄绿不绿的怪色。
说一点都不受影响,不可能,如果丁娴一直找借口替自己开脱,闵姜西能怼得她后悔打这个电话,可丁娴最后的反应,倒像是一个做母亲最后的脸面。
晚点秦佔回家,闵姜西给他展示今天的‘作业’,秦佔一眼就瞥见那支玫瑰,敏而好学的口吻道:“不懂就问,你当时上色时的内心活动是?”
闵姜西道:“你揣摩一下。”
秦佔盯着画又看了几秒,“嗯……不好说,一言难尽。”
闵姜西有些想笑的冲动,忍住了,几秒后道:“下午我接了你妈打来的电话。”
闻言,秦佔脸色瞬间沉下,“她跟你说什么了?让你想办法劝我帮忙?”
闵姜西点了下头,“第一次接婆婆电话,还挺有新鲜感的。”
秦佔强忍怒意,“她算什么婆婆,打电话打到你这来,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闵姜西说:“她不把自己当外人,我会提醒她,别跟我当自己人。”
秦佔看向闵姜西,闵姜西故意道:“干嘛,怕我怼她?”
秦佔说:“你怀孕还跟着心烦,以后看见陌生号码别接…我让人告诉她,以后少来骚扰你。”
闵姜西猜到秦佔肯定很好奇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她把对话如数重复,打量秦佔的面色,道:“我这么说是不是很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