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G市飞往乌克兰,她查了一下,需要十六个小时。
翌日,天空放晴,微弱的阳光穿破云层,落在院子里的积雪上,反射出白茫茫的光,吃完早饭,她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晒太阳,从顾念深登机开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小时。
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她不时地从书本中抬头,信息显示灯没有亮,复又低下头,心里有些焦躁,索性放下书本,回房间拿了厚毛毯盖在身上,顺势睡了起来。
徐静上来看她,发现她已经睡着,笑着摇摇头,替她把房间暖气又开大了些,才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她是被噩梦吓醒的,梦里,顾念深在乌克兰出了事,场面混乱,甚至有人持枪拿刀的,像电视里放的黑社会似的,他被人从后面砍中,满身的血,她一个激灵醒过来,愣了愣,然后拿起手机看时间,竟然才睡四十多分钟。
信息,未接来电,通通都没有,想起梦里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冷战,划开手机界面,找到他的电话,正要拨出去时,忽然停下了。
关心则乱。恍然惊觉,她是在急切地关心他。
许久后,放下手机,掀开毯子,从椅子上起来,准备去找些事情做,从抽屉里拿出瑜伽毯,打开音乐来,心情焦躁不安的时候,最适合做瑜伽,既是锻炼,又能放松心情。
晚上入睡前,接到顾念深的电话,幽蓝的屏幕上,他的名字一闪一闪,她的心“怦怦怦”直跳,深呼吸好几次,方才接听。
“睡了吗?”他语气平稳。
她的心缓缓平静下来,轻轻“嗯”了声,电话那端,沉默几秒钟,然后他说,“我一直等你电话,阿桑,我竟这么不重要。”
在感情里,她是从不主动,又羞于启齿的那一个,所以,那些辗转反侧的时刻,甚至在某个时刻的迫切想念,纠结,煎熬,通通都是隐秘的,是她一个人的事。没有人知道,她也曾沸腾过。
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中,只有手机发出微弱的光,她坐在床上,咬着唇,听电话里的沉默,许久,“嘟”一声,陷入寂静中。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良久,末了,发出一声极轻地叹息,或许,她有天生的孤独症。
之后的几天,她照常过日子,若非说有什么异常,就是她开始有事没事的点开手机,然后对着空白屏幕发怔一会儿,直到那日读到扎西拉姆多多的《喃喃》,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爱情不是是非题,爱情恰是那似是而非的等待和期盼。霎时间,如雷霆万钧,劈头盖脸地朝她砸下来。
从那后,就刻意丢开手机,假装不闻不问。
2月14,又是传统的情人节,早饭时,微姨和徐静欲言又止,大概是想问顾念深的事儿,但又怕她担心,所以忍住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