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没有存在感的二姐都得了他的一句问候!
因着心里不舒服,安德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酸酸涩涩的任是谁听了也不舒服:“就是,想必大哥在蔚州一定没机会吃这种好东西,现在是应该要多吃一些,不然要是又走了,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安太傅皱了皱眉,徐娇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就连黎礼也止不住的诧异,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
今天安德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在这种场合光明正大的挤兑安逸臣,她难道是闲最近的日子太安逸?
还是说她以为干娘会因为安逸臣的回来而退让?
安然心中一凛,第一次失态的在桌下用手用力的捏了安德一下,见她不安分还准备说话,立刻用眼神警告她。
这是安德第一次见安然如此慑人的目光,吓得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桌子上热闹的气氛也因为安德一句有心的话而慢慢冷了下来。
只有安逸臣像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有闲工夫为黎礼的碗中添菜。
安然低垂着眼眸笑了笑:“大哥胸怀天下,是大丈夫,有大作为,在军中定是辛苦,三妹年纪小自然不知道,从军之人又哪里有闲工夫在口腹之欲上费时间。”
黎礼撇了撇嘴,不愧是干娘一手教出来的人,三言两语便解除了安德身上的危机。
先是夸赞安逸臣的胸怀,又是说安德年纪小,既让人找不出错处,又隐晦的提醒安逸臣不该记仇。
要说安德的幸运之处,肯定是有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亲姐姐了。
黎礼转而看向雪姨娘,想看看她的反应,可是谁知人家从始至终都没有插手的打算。
只见她身穿翡翠烟罗绮云裙,头上只插着一根软银制的玉簪,低着头,细心的化了妆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仿佛没有听见桌子上的动静。
装聋作哑,装傻卖傻。
说的就是现在的雪姨娘。
看来,近日即将选秀的消息确实让雪姨娘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黎礼目光沉了沉,正在思考应对之策时,安逸臣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她,提醒似的用手指敲了敲她的手背,对她做了口型。
不要冲动。
本能的转向四周,几个伺候他们用膳的丫鬟仆人已经低下了头,自然没人看见安逸臣不合礼数的举动。
黎礼这才放了心,恼羞成怒的收回了手,将头转向另外一边,做出了对他爱答不理的模样。
黎礼心中一跳,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刚才安逸臣看穿了她的打算,或许是猜到了她要对付雪姨娘了。
不过猜到也没关系,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干娘,只要她不过分,想必他也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一顿有滋有味的饭菜在各人的嘴里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直到饭局结束,安太傅回书房处理政务之后,徐娇的面色仍旧不好。
“我就不该心软,不该让她上了饭桌!这么多年了,依旧半点长进也没有,也不知道梅园的人到底是怎么教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徐娇心绪难平,一股气堵在胸腔中上下不得,显然安德所说的话像鱼刺似的,成功的卡在她喉咙中。
替安夫人顺了一口气,安嬷嬷眉眼柔和,似极是平静的劝说道:“夫人不必忧心,以三小姐的年龄,明年就该议亲了,她在府中也放肆不了多久。到时候贴上一份不轻不重的嫁妆,任她嫁出去自生自灭罢了。”
狠。
太狠了。
安嬷嬷看着慈祥,可早就已经在心里想好了一切。
或许就连安德也不会想到,到最后握住她命脉的竟然是一个老婆子。
徐娇深以为然,就算安嬷嬷不说她心里也有了这个打算。
以安德的性子,她无论如何也是教不回来。既然已没了改正的可能,她也不必白费功夫最后还落不着好。
最多明年,到时候挑个不上不下的人家,宁愿多贴一点嫁妆,她也是一定要将安德送走,以免就在家中看着糟心。
梅园不如正院的平静,安然第一次这么愤怒,甚至当着雪姨娘的面打了安德一耳光,这也是她头次亲自动手,打的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