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时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八点多了，连轴转了十多天，难得有个轻松的周末，她有点想赖床。
这事情她很久没做过了，特别是离开A市的那几年，她每天几乎七点左右就起来了。
但是现在回来了，莫名的人就有有些松懈下来了。
她正偏头看着窗帘外面的阳光，运动完的宋就进来，看到她还在床上，嗤了一声：“你想躺到什么时候？”
她囧了囧，偏头看着他：“你几点起来的。”
“六点半。”
“……”
惹不起。
慕锦时坐起身，看着他：“你先洗澡，我待会儿去洗漱。”
宋就没说话，拿了衣服进去浴室。
她靠在床上，拿起手机下意识进翻进了昨天晚上的朋友圈。
手机刚点进去，慕锦时就看到一个红点了，不是共同好友的评论，就是宋就的回复了。
她点进去一看，发现是宋就自己的恢复。
看到那五个字的时候，慕锦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真的觉得宋就太可爱了，不用看都她也知道他回这五个字评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多么得意的。
她不禁抬手摸了摸下巴，难道自己以前对他太差了，就做了这么一顿饭，他就发了那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个朋友圈？
她作为宋太太，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正走神，宋就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他看了她一眼：“你再不洗漱，早餐就要凉了。”
听到有早餐，她连忙下床去洗漱。
尽管已经是九月中旬了，但是A市的天气还是有些热。
慕锦时换了一条素色的长裙，吃了早餐之后跟宋就下楼去西陵墓园。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今天周末，出门的人不少，路上的车不少。
不过墓园在郊外，车子开上了高速之后，车就少了一点。
车子停在墓园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慕锦时下了车，看了宋就一眼：“我去买束花。”
“嗯。”
他应了一声，任她牵着走到墓园边上的小摊贩那儿买了一束花。
大概是因为周末，今天墓园不像以前那样安静，慕锦时进去的时候还能够看到人。
秦笙蓉的墓碑有些远，两个人走了快十分钟才到。
慕锦时松开了宋就的手，蹲下去身，放下手上的花，抬手摸了摸照片里面的秦笙蓉：“妈妈，这是我的先生，宋就。”
她说着，拿出纸巾，一点点地擦拭着墓碑。
这些天不少雷阵雨，尽管墓园有人打扫，但是墓碑还是有些脏。
宋就蹲下来的时候，她愣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将纸巾分了一包给他。
两个人都没说什么，默契地擦着墓碑。
不远处有小女孩的声音，在问她爸爸为什么妈妈会在里面。
慕锦时听着，想起以前，她好像也这样问过慕胜庭的。
可是一眨眼，慕胜庭也躺在地下了，她都到了该当妈妈的年纪了。
“妈，我是宋就，阿时的爱人。”
听到宋就的声音时，她微微怔了一下，偏头看着她，眼底有些发热。
“我才是你的女婿，之前那一个不是。”
慕锦时本来有些感动的，突然之间听到他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你在说什么？什么之前的那一个？”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扶着她起来，“陆怀远。”
她怔了一下，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明明该是难受的，可是现在想起来，却又觉得没什么了。
慕锦时笑了一下：“没事，那天天那么黑，妈妈看不清楚的。”
他没说话，看着墓碑，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宋就看着墓碑，对曾经陆怀远陪着她来见秦笙蓉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慕锦时和秦笙蓉长得很像，在她离开A市之后，他其实来过墓园的。
可是她们长得太像了，他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突然就有些没有再来的勇气了。
后来的那两年里面，每年清明和秦笙蓉忌日的时候，他都会让李嘉明派人送一束花过来，将墓碑打扫一番。
当年慕锦时从宴会现场离开，大半夜和陆怀远来墓园的事情他当晚就知道了。
他听着李嘉明一边跟他说着慕锦时和陆怀远翻墙进墓园的事情，一边坐在那沙发上抽着烟。
他当时除了抽烟，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了。
夏如梦和郑佩文一直盯着慕锦时，梁斯勤看着就没剩多少口气了。
后来她回来了，凌晨一点多两点才回来的。
他问她去哪儿了，她说那天是秦笙蓉的忌日，她去看她了。
她没有提到陆怀远，可他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他就算是想要质问她，也开不了口。
那个晚上两个人在一张床上，她背对着他，中间隔了几十厘米的距离，让他觉得好像隔了几千公里一样。
明明一伸手就能够抱到的人，他却觉得离自己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