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来?”皇甫正雄声音还哑着,带着浓浓的疲惫。
习亚城颔首,“有事耽搁了。”
皇甫正雄原本因为习亚城的到来而脸色稍霁,现在听见他的话,脸色瞬间变了。
他没说话,一双眸子却是犀利无比。
习亚城神色不变,在皇甫正雄锐利的注视中,说:“我来向您要个人。”
皇甫正雄猛的眯眼。
习亚城继续说:“苏羽儿。”
“……”
楼下,苏羽儿不知道楼上情况怎么样,她只感觉自己现在过的每一分一秒都无比珍贵。
她坐在沙发上不时站起来,不时往前走两步,随之又后退,如此反复。
从楼上下来的季伯看见这一幕,脚步微顿。
看刚才苏羽儿的反应,她大概已经知道情况了。
苏羽儿本就在不断的往楼上看,看见季伯,小脸一喜,赶忙跑上去,“季伯,那个人什么时候下来?”
她还不知道刚刚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季伯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对苏羽儿说:“苏小姐,我们谈谈。”
苏羽儿一愣,两秒后点头,“好。”
“二爷的情况苏小姐现在已经知道了?”两人来到僻静的地方,季伯便开口,话里没有任何转弯的地方。
苏羽儿眉头一下拧紧,心也跟着揪起,“我不是很清楚,他们没人跟我说。”
季伯眉心一动,“那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苏羽儿便打断他,“我做了个噩梦,梦见皇甫夙寒……”
说到这,苏羽儿心猛的抽疼,她攥紧手,一字一顿,“我梦见他受伤。”
眼底浮起痛,苏羽儿几乎弯了身子,“肖医生和南风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他。”
哪里想,还没上飞机都被人追上。
而现在,皇甫夙寒还在医院里躺着。
想着,苏羽儿眼前就浮起皇甫夙寒满身是血一幕。
心瞬间痛的无法呼吸,苏羽儿猛的抬头,抓住季伯的手,“季伯,求你,让我去见皇甫夙寒吧,你们也不想他出事的对不对?”
“他现在很需要我,非常需要我!”
季伯当然知道皇甫夙寒现在需要苏羽儿。
而且他知道,皇甫夙寒去的是J市,也是在J市出的事。
而去J市,为的也是一个人。
杨慧珍。
说到杨慧珍,他得到的消息是,在急救。
现在看苏羽儿神色,怕是还不知道杨慧珍当时也在车上。
她如果要知道杨慧珍在车上……
季伯心里一凛,突然间开始庆幸,还好当初二爷及时找人去看着杨慧珍,及时拦在老爷子前面。
不然,杨慧珍被带走,出了什么事,二爷怕是要把所有的事都算到老爷头上,那这两父子那就是真的仇人了。
苏羽儿不知道季伯所想,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皇甫夙寒,手紧紧抓住季伯,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季伯,求求你,让我先走,让我去陪他,我求你了!”
苏羽儿说着,扑通一声给季伯跪了下去。
那个人还没有下来,她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了!
季伯赶紧拉住她,“苏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苏羽儿摇头,抓着季伯不放,声音哽咽,满脸绝望痛苦,“季伯,我爱他,我要去看他,我求你了,你让我去吧!”
季伯拧紧眉,拉苏羽儿起来,“苏小姐,你跪我没有办法,老爷的情况你看到了,我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少爷出事的消息,你应该也清楚。”
“但你应该更清楚老爷把你带来是什么意思。”
苏羽儿手上力气一松,整个人都软下。
如果要放她走,就必须告诉皇甫正雄,不然,皇甫正雄是绝对不会放她走。
大家都不是傻子,利害关系一说就懂。
苏羽儿跪在地上,一瞬间像被掏空了力气般,无力又绝望。
不能告诉皇甫正雄这件事。
不能。
但皇甫夙寒那……
季伯见苏羽儿这幅萎顿的模样,叹了口气,“你别着急,现在有办法。”
习亚城来了,他相信,习亚城就是来带苏羽儿走的。
有习亚城在,他相信他有办法。
苏羽儿猛的抬头,好一会,眼里带着希冀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楼上卧室,皇甫正雄眯眼,视线落在眼前这个他看重的人身上,“你说什么?”
习亚城视线对上皇甫正雄,神色依旧不卑不亢,不咸不淡,唯独一双褐色双瞳露出他的决心,“我要带苏羽儿走。”
卧室里的气息瞬间安静,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床上向四周漫开,是无形的压力。
习亚城神色未变,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模样。
两人对峙,无声的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好久,皇甫正雄转头,闭眼,“回去。”
习亚城眼睛眯了下,看向窗外,夜已深黑。
脑海里浮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