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额咳嗽成这样儿,骨朵儿自是没必要再留下,这便赶忙起身,上前也跟着扶住点额,伸手在点额后背拍着,迭声地自责,“都怪我不好……我是着急了,结果惹得姐姐也跟着动了气。”
点额咳嗽着说不出话来,却向她摆摆手。骨朵儿便也顺势行礼告退而去。
确定骨朵儿已经走了,点额这才缓缓止了咳嗽。
望月赶忙叫外头人去蒸秋梨来,含月忍不住低声道,“主子这又是何苦?管她说什么,主子尽管不当回事就是,何苦这就往心里去了?”
点额喝了口茶,缓了缓,这才轻轻摇了摇头,“……她说什么,我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我心下自然有数。”
“她刚进门儿,心气儿最是盛的时候,看谁都不耐烦,都不心服,这便这个不顺眼那个不顺眼的。她要闹,要斗,都由得她去,总归凡事阿哥爷心下有数就是。”
“那主子您怎么还……”含月心疼得眼圈儿都红了。
点额叹了口气,没说话,却是将那纸片儿拈过来,托在掌心里,仔仔细细地看着。
她是可以不在乎骨朵儿,甚至这所儿里和后宫里的所有女人,可是……她却不能不在乎阿哥爷的心啊。
若只是有人自己写下这字儿来,甭管怎么她都不至于在意;可若当真是骨朵儿所说的,阿哥爷是自己纸儿包纸儿裹给藏在外书房里,不叫她看见的,那她却不能不在乎了。
她说了声“累了”,叫含月和望月都先退出去,将暖阁的隔扇门阖上,她独个儿躺着。
等到外间都安静下来,她悄悄伸手,从她炕里的紫檀小炕衾里,抽开抽匣儿,拿出一个小锦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