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冲又一次被活活疼醒了,他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敷了药之后,周身更加难受。自己千辛万苦用了一锭金子让一个路过的山民背回这个镇子,镇上的巡卫一看是知府大人,连忙找了最好的医生,并且迅速派快马回禀了府衙。马冲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爆炸的时候,迅速拖住几个随从往自己身前一挡,这个举动已经尽可能避免了大部分伤害,加上自己的体质和多年的操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想想还是后怕,这群人真毒啊,鬼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瞒天过海运了这么多的火药,一路上盘查的兵丁都是吃屎的嘛!唉,不管了,先把这一劫过去再说,奇了怪了,已经用药那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自己的手还是如此的麻痒,按说不应该啊,这么多年自己的功夫从没有荒废,些许的痛痒,应该完全克制的住!可今天为什么?!
“刘老先生,马知府的伤,不打紧了吧?”马三从小就跟着马冲,因为不是学武功的材料,马冲就把自己在外面的生意交给他打理,谁曾想这家伙倒是个经商的好把式!平时马三有些小偷小摸的,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一次闹大了,把自己在外面大半年的收入全输在了**里,那一次,马三慌了,其他人的下场他可是清楚的,见到马冲,往地下一跪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马冲看着也就心软了,想想这家伙从自己没有发迹就跟着自己,这么些年功劳苦劳也对得起自己了,狠命踢了几脚也就过去了。在马三看来,马冲不仅是自己的主子,更是自己的亲人,所以一听说马冲受伤,他连滚带爬的就赶过来了。
“看着没问题了,小心调养,两三个月就能正常走动。”
“好,有劳老先生了,明天我再派车辆去接您。”
“马先生客气了,治病救人分内事情。”
马三吩咐一声,手下的人递上了一封银子,马老先生连连摆手:“给马知府治病,是我的荣耀,这钱我怎么能收呢!”
“老先生不要推脱了,就让我马某人买一个心安吧!”
刘老先生叹了口气,拿着钱出了门,马三赶忙去了马冲的屋子,看看有什么自己能做的。
“三啊,你离我近些!”
“大人,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马三一定照办!”
“这一次我感觉不太好,不知怎么的,我怕…”
“大人,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医生都说了,肯定没问题的!”
马冲感觉胳膊上的奇痒又增添了几分,忍不住呻吟了几声:“三儿,我没留下一子半女的,唯有那个侄儿你也是看着长大,虽然没什么出息,也是马家唯一的后人了。你听仔细了,咱们在京城的宅子,祖宗排位后面有一本账本,你拿着它交给朝廷里的孙大人,这东西能换的我们马家几代人的富贵,我这次的事情,也应该和这…”
马冲突然平地蹦起,把刚刚包扎好的手臂往墙面上猛地一砸,脸色狰狞,痛苦不堪:“痛煞我也!痒啊!疼啊!”
“来人,快叫医生,快!”
“刘老先生,你跟我们走,你的家人都安顿好了!”
“罪过,罪过,治病救人一辈子,如今让我害人,若不是漕帮兄弟的吩咐,我!唉!实在是罪过啊!从后我再不行医了!”
“老先生,你不杀他,将会有更多人因他而死,这怕是你这辈子救下最多人的一次行医!”
“唉!但愿吧!”
当晚,扬州知府马冲暴毙,经医生诊断,是由于伤口化脓,加上旧疾复发导致。
一艘挂着漕督大旗的船队等在岸边,曹康带着一众人登上了中间最大的船,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确认没有遗漏后,向旗号兵下达了开船的命令。
船头彩旗飘动,旗令出发,其他各船只摇旗回令,三十多艘大船首尾相接,向着京城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