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担心外间的林槐之,偷偷的从窗子里向外看,不过酒席几乎都摆在前院,她看了一会儿也看不见几个人,只听得前面闹哄哄的,看来今儿喝喜酒的人还挺多的。
月牙儿一人无聊的待在新房等着,方才妹妹林夏末已经给她送了一些点心,此时倒还不饿。她打量着屋里的布置,平时离得虽近,却是第一次进爹爹给他们准备的婚房。
她的很多东西都搬进来了,柜子里放在母亲给她做的新铺褥,新衣服,还有林槐之的,不过林槐之的衣服几乎都是月牙儿做的,包括他现在身上穿的喜服,也是出自她手。
刚才匆匆两眼,也没有看清他的模样,衣服应该是合身的,她也不是第一次给他做衣服了,只是鲜少见他穿鲜亮的衣服,尤其是大红色,心中隐隐的有些期待,一生也只此一次机会罢,晚上一定要仔细瞧瞧......晚上......
月牙儿又想起母亲的说教,不由得脸红心跳,心里既紧张又有点害怕,同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晚上他们就要行夫妻之事,过了今晚,便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林槐之恍惚之际,又见到了那个抱自己媳妇的男的,浓眉一皱,就要扑上前去,却被林俊茂一把抱住了,转头再去寻,却再也找不到了,难不成喝酒喝得太多,出现了幻觉?
林槐之甩了甩脑袋,林俊茂在一旁吭哧吭哧的扶着他,头也是晕乎乎的,大着舌头道:“姐......姐夫,该洞房了,姐......姐还等着你......呢......”
林槐之比他清醒,大部分的酒水都进了林俊茂和他那几个小伙伴的肚子里,林槐之一把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林俊茂,踉踉跄跄的朝后院走去。
婚事他没有着手安排,后续之事自然也不用他操心,现在他突然明白了有岳父的好处,心里也是感激的,岳父大人虽然表面严谨,却待他极好,不仅不嫌弃自己,把女儿嫁给了自己,还亲手给他操办婚事,以后待月牙儿的父母,也理应如同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孝顺才是!
他头一回喝酒,虽然喝得不多,奈何酒量着实不好,头晕沉沉的,刚打开新房的门,脚下就被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最后左脚拌右脚,连带着桌子上的一些东西,稀里哗啦的摔在的地上,好一阵乱腾!
月牙儿:“......”
新婚之夜,月牙儿深呼吸好几次,原本紧张又忐忑的心情被他这一闹腾,顿时轻松了不少。认命的上前把自己的新郎从地上拉起来,真是重啊!
“媳妇......”林槐之闻到了月牙儿身上熟悉的问道,涎着脸凑过去。
月牙儿把脸扭到一旁躲着他,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准备收拾地上的那一堆烂摊子,不妨又被醉醺醺的某人拉住了胳膊,来回的在脸上蹭着,还撒着娇:“媳妇......媳妇我想你......”
月牙儿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醉了,但不知醉到何种程度,她期待已久的日子,现在被屋里乱七八糟的一摊东西,堵得心口发闷,但又不好和喝醉的人讲道理,只好抽出自己的胳膊,准备去收拾收拾。
林槐之却不放开她,反而越抓越紧,最后月牙儿忍无可忍,抬手在他脸上拍了一下,怒道:“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居然敢喝成这幅德行来见我,说,你喝了多少!”
林槐之挨骂了,顿时变得老老实实,乖乖地回忆道:“三碗......不对......好像是四碗......”
月牙儿:“......”
“没用的东西......”月牙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瞪了他一眼,“才三四碗你就喝成这副模样了啊,连俊茂都不如呢!”
林槐之迷茫的看着月牙儿,酒气氤氲着他那双明亮的眸子,愈发的漆黑,定定的望着月牙儿,像是一只被主人训骂的小狗一般,无措又委屈。
月牙儿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他一句:“以后不能喝就不要喝了,你看看你把我们的新屋子弄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让我去收拾。”
林槐之扭头看向自己的“杰作”,呆滞了片刻,挣扎着起身,嘴里嘟囔着:“我来收拾......媳妇歇着......我疼媳妇......我干活......”
月牙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仅剩的三分气也没有了,这家伙,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
“行了行了,你要干活也不急在这一时,先躺着罢,等下我给你盛碗醒酒汤,本来还以为那东西你是用不着的,好在还是准备了,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月牙儿掀起一旁的喜被给他盖上,又摸了摸他的头,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