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看着自责的二哥,又看了看爽利的二嫂,拍拍哥哥的手背,道:
“二哥,你看我嫂子多爽快。过去的我们不提了,梅儿没了娘家,二嫂也没有娘家。算上临镇那姐俩,咱们才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说的太多就显得虚了,咱们往后好好处、好好过。不为别的,就为咱们自己的孩子,也得活出个样儿来。二哥,松儿现在不错,日后肯定有出息。”
梁庐听到这话,长舒口气看着他,道:
“哥心里都明白,汉松有今日,跟你们都有着莫大的关系。哥……好好过,好好活,一定不给咱家抹黑。”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梁汉柏,听到梁安夫妻这话之后,也暗暗下决心,要好好念书,争取考个功名,给家里增光、给自己谋路。
说话间,外屋地们开了,楚婆子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说:
“三爷,三奶奶,外面有个说姓‘武’的来拜访。”
“哎哟哟,那可不是拜访,是给闺女看病的郎中。”梁安边说边下地,亲自出去迎接人。
梁庐等人坐在炕上,纷纷瞅着门口。
不一会儿——
“武老哥,您先进屋,一会儿我让流虹过去看看殿下醒没。”梁安的声音不小,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梁庐跟蒋氏还有两汉柏听到这话,统一的蹙起了眉头。随后蒋氏耐不住性子,瞅着曹氏不安的问:
“弟妹,这……刚刚三弟说的殿下,可就是……”
“嗯,是。就在妙儿那屋呢,一直照顾着。”曹氏点点头,给了她确切的答案。
梁庐身子踉跄一下,还好旁边有儿子扶,不然都得掉地上。
梁汉柏看着亲爹,不禁轻声提醒着:
“爹,您往里面坐坐,不然掉了该。”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嘴里应着,可却没有丝毫动作。
门开,梁安带着武连权进来了。指着梁庐,介绍着说:
“武老哥,这是我二哥——梁庐。那是我二嫂,那是我二哥的小儿子,我小侄子柏儿。二哥、二嫂,这是德济堂的武先生。”
“见过,见过,咱爹去世的时候,武先生来过。”梁庐忙不迭的说。冲着武连权抱拳拱手,道,“武老弟,炕上坐,坐。”
梁安比武连权小,梁庐可是比他大。唤一声“武老弟”没毛病。
武连权连忙点头,把药箱放在一旁,坐在炕边儿,说:
“姑娘还没醒?”
“没有。”曹氏摇头,轻叹口气。
一直没说话的蒋氏见状,忙不迭的开口道:
“武先生,我那侄女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听我家弟妹说,身上的鞭伤都好了,可就是没有醒。”
“唉!”武连权叹口气,靠着火墙咂舌一下,说,“看不出原因。各个方面都挺好,恢复的也好,可就是没醒。再看吧,反正人肯定不会有事儿了。”
伤都好了,也不发热了,更不吐血了。为什么不醒,说不准!
梁安上炕坐着,给武连权倒了杯热茶,招呼着说:
“武老哥喝水,暖暖身子。估计昨天殿下又一夜没睡,所以现在那屋还挺安静的,不着急。”
“哎,行。”武连权端着水杯,缓缓啐着……
……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Duang……Duang……Duang……”
鞭炮声、锣声,唢呐声……
一路吹吹打打从官道口来到七家屯。
一行好几十号人,统一着装,浩浩荡荡。
为首的是一位三十左右上下的男子,身着衣服考究,外面很少能见到。
他的身后,跟了两个人。
一个是田台县县令——王子睿,
另一个,是新上任的辽东府尹——朱成果。
要说这个辽东府尹,是在禅位消息传来之前就认命的。原来的那个,已经被召回去了,至于怎么回事儿,不得而知。
为首那人的手里,恭敬地托着明晃晃的卷轴,至于到底是什么,路人不得而知。
如此大的排场,让原本安静的七家屯顿时开了锅。
住在村口的村民,听到鞭炮声就赶紧从家里出来。
只要有热闹,就没有不爱看的。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大家伙儿看着这样的阵仗,顿时惊住了,傻住了。刘栓子还算是心思活泛,见这么老多人,转身、拔腿就跑。
得赶紧把里正喊来才行,不然他们可弄不了。
王子睿来过七家屯,所以大家伙都认识。见他们走近,不知道是谁带头跪在地了地上,大家伙儿异口同声的说:
“给县老爷请安。”
府尹朱成果是后来的,平日也不会来农家,所以大家伙儿不认识也正常。
王子睿走上前,把离自己最近的那位扶起来,说:
“老乡们都别客气,今儿我们来是有公务。麻烦谁给带个路,我们要去趟梁安、梁三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