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秘书敲打键盘的声音。半个小时后,伴随手表的整点打簧声,秘书站起身,对着林菲说:“林课长,抱歉,吴总应该去主持
会议了。今天又害你白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林菲勾起嘴角,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施秘书,我们早上六点就出门了,驱车两个多小时才到这里,一路上连口水都没喝。不管怎么样,至少让我和吴总打个招呼,您说
是不是?”秘书皱了皱眉,表情略有迟疑。林菲趁机朝隔壁房间走去,吴宝国正在整理桌子上的文件,屋子里充斥着浓烈的烟味,呛得人喘不过气。“吴总,您好。”林菲上前打招呼
,秘书紧跟在她身后。
“林课长,抱歉,抱歉。”吴宝国连声道歉,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同时对着秘书比了比手表。林菲在昨天就猜到了,今日很可能无功而返,但是吴宝国表面上态度和蔼,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不免让她有些小情绪。不管是端茶递水,还是走楼梯、爬扶梯,亦或是在办公室枯等,都是她在五年前经历过的。吴宝国作为华建集团的工程部总经理,能不能玩一点新鲜的花样?她正色说:“吴总,我知道您工作繁忙,时间十分宝贵,
但是我想说一句,X——3项目也是贵公司的项目,您不应该厚此薄彼的。”吴宝国猛地抬起头。不过一秒钟的工夫,他已经掩下眼中的情绪,继续整理手上的文件夹,笑着说:“你们的施工方案我已经看过了。这还没入场呢,你们就要修改方案?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只是参与竞标的几家公司之一?”他的言下之意,麻生有“骗标”的嫌疑。这是极其严重的指控。
林菲急于反驳,秘书抢先说道:“吴总,已经九点零五分了?您必须在十点前结束会议,启程赶回市区。”
林菲急忙拿出昨晚打印的文件,硬塞到吴宝国手中。她急促地解释:“吴总,我们可以严格履行标书上的承诺,但是按照贵公司发给我们的文件……”
“吴总,大伙都到齐了,就等您一个人了。”秘书再次催促。
“林课长,你都听到了,我们下次再详谈。”吴宝国一边说,一边把林菲的文件塞进抽屉,绕过她举步往外走。
林菲把心一横,索性快走几步挡住他的去路,从电脑包中取出复印件放在他手里:“吴总,我把方案做成图表的形式,也把事情的原委写清楚了,请您务必过目。”吴宝国没有掩饰脸上的不耐烦,也没有看林菲。他把文件随手扔给秘书,举步朝电梯走去。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了。林菲急忙跟上去。吴宝国压着声音说:“林菲,你是
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从始至终,吴宝国都背对着林菲。
林菲呆立在原地,傻愣愣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半晌,她步履沉重地走出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