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隆皇宫,御书房。
洪泰帝坐在书案前奋力急书。书案一侧,已有高高的两摞奏折,批阅完毕,洪泰帝时不时的抬起手臂,揉揉眉心。
王德清担忧的看了看天子,天子揉眉心的次数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头痛病又要犯了,急得王德清只想跳脚。哎呦!这可怎么是好?
洪泰帝素有头痛的旧疾,是当年和荣王的争斗中留下的。每当洪泰帝烦躁时,次次都会头痛欲裂,经年累月折磨让他痛苦不堪。
洪泰帝望着手中,朝阳郡主从平洲传来的密报。
平洲百姓三年颗粒无收,使得难民齐聚樊城城下。平洲暂理刺史董卓明下令不得开城门,樊城同知方常俞直言上谏,未果,反被卸其职位,闭门思过一月。
究其原因,皆因,各地豪绅富户与官府勾结。三年内,碌碌续续用强逼强买的手段,把百姓手中的上等田换成了下等田。故而,百姓在风调雨顺之年皆成难民。
朝阳为平洲之主,不得不使用雷霆手段,还望天子见谅。
于晚夕至上。
上面的内容,让他的脑袋,传来阵阵熟悉的疼痛。洪泰帝无奈的再次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些官员一个也不让人省心。各地豪绅富户越发的猖獗,如今,已经到了毫无顾忌的强逼强买的程度。看来,把百姓手中的上等田全部换成了下等田,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此下去,大隆朝的江山早晚会让这些蛀虫肯得千疮百孔,江山危矣!
洪泰帝想了想,果断的提笔,在密报上写了个“准”字。洪泰帝有意忽略了朝阳郡主的雷霆手段,在他看来,朝阳郡主这个暗帝,将来必是他皇家的媳妇,一家人不必如此计较。
当他抬起头,想要活动一下酸疼的脖子,就瞥见自己的三子,大隆朝的三皇子于文允缓缓走来,站在书案前躬身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允儿,怎么这时来给父皇请安?今日不是白师父的课吗?”洪泰帝看见三皇子于文允,那张酷似已逝皇后的脸,就不自觉的暗叹了一口气,尽量语气放温和。
“父皇,儿臣,儿臣不是故意逃课。是因为,因为……”于文允听到父皇问话,心不自觉的一跳,把头埋的低低的,唇齿有些打颤,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啪,把头抬起来,看着朕。你是朕的嫡子,大隆朝的三皇子,怎能有如此形态?”于文允小家子气的表现,让洪泰帝气急,猛地拍了一下书案。
于文允听到拍桌子的声音,腿脚有些发软,耳边响起五叔肃安王于宏南的声音:“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记住,在你父皇面前,你先是儿子,再然后,才是臣子。”
于文允咬了咬牙,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倔强的抬起头,直直的望着端坐在书案后的父皇。
洪泰帝看清儿子被打得不成样子的脸,猛的站起身,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来人,王德清,速传太医。”
“诺。”王德清定定的看了眼三皇子于文允,急忙躬身退下。看来,他小看了这个向来唯唯诺诺的三皇子,以后得多加留意些。
“父皇,儿臣没事。嘶……”于文允急忙开口,因说的急切,扯动到了嘴角的伤口,不由得吸口冷气。
“是谁打的?岂有此理,谁有那么大胆?连朕的嫡子,也敢下手。来人,给我查,一个也不能放过,所有下手之人,杀无赦。”天子一怒,尸横遍野。御书房的空气瞬间凝结,所有的太监宫女,纷纷跪下,颤抖着不敢应声,生怕下一个人头落地的便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