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眼里一闪而过的隐晦,“谢平君赏赐,但是妾身现在的饮食都是由夫人安排的,你的好意也就只能心领了。”
提到蒲陶的时候,许宁就更加不耐烦了,这个时候是还想以身份来压他?想都别想!
“话不能这么说,夫人这么照顾你,本就是恩赐,本君的份当然也是不能少的。”说着就指着自己身后的贴身丫鬟。
“没看到人家不方便吗,还不将燕窝端过去给许侧夫人喝下吗?”他在侧夫人三个字那里加重了声量,这是在告诉府上的人,究竟是谁做主。
壮实的丫鬟立即遵命,上前就一把抓住许暖,“请侧夫人喝燕窝!”
“你想…唔…你们”许暖一惊,下巴处传来痛意,她被一只手死死捏住,嘴里已经被灌进了微凉的燕窝,一股屈辱感顿生,眼里狠光顿时涌现,挣扎的想要站起来,猛的又被按坐在椅子上,因为扭动的原因,汤水洒的到处都是。
许宁嫌弃的站远一些,还不忘叮嘱道:“轻点,人家可是有身孕的。”
那语气可一点都不像是在担忧,一旁的丫鬟被吓傻了,一个个颤抖着身子,不敢说话。
站在不远处,从头看到尾的蒲陶脚下一动,就想要出声叫住,却还没来得及就被白皙修长的大手给拉了回来,两人距离靠的微近,夙帝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低沉和磁性,令人总有种酥麻的感觉,他在她在耳边轻言:“别急,你看那边。”
蒲陶顺着他说的那个方向看过去,乾阳已经漫步过来了,只要再转个弯就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相比起来,许暖现在的情况谈不上算好,此刻小腹处传来的阵痛,以及下身流淌着的热流都在昭告着一个事实,她知道撑不了多久了,脸色顿时间苍白。
许宁心里痛快,毫不留情的一直在讥讽:“姐姐,我说你也太爱装柔弱了吧,一装就大半个月?呵呵。”
许暖眼前发黑,身子止不住的一直摇晃,嘴上的力道骤然间消失,她被放开,她甚至听不见许宁在说什么,小腹间的绞痛令她想窒息。
乾阳一转弯过来看到的就是,许暖被人一把甩开,随之她的衣裙上就开始慢慢被血液渗透,绽放出大片大片的红花,她捂着肚子,脸蛋上流着不正常的冷汗,旁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问题,顿时惊叫了起来。
她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偏过头来的那双眼眸里满是绝望和空洞,带红色液体的血手颤巍巍的伸向他这个方向,最终无力垂下,人朝后倒去。
这一幕,刺痛了乾阳的眼,也刺痛了心,他在这一瞬间突然想起来许多许多。
许暖的一颦一笑,她耐心的安慰他,总是细心的为他穿衣,在得知怀孕时她脸上的那种幸福感,开心的笑容,柔和的神情,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仅仅只是短短的一个月中,原来这个人竟已经牢牢的占据在了他的心里,从此扎下深根吗?
蒲陶更急了,这不是流产了吗,这次顾不得夙帝,直接想甩开他的手,却再次被反拉回来,头上接收了一个暴栗,“这是演的,你别傻乎乎当真跑上去。”
可是这个那么明显,看起来根本不像啊。
“你就放心吧,她只是吃了一种药,提前催了葵水来,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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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阳不知道怎么弄的,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死死握紧了躺在床上却始终昏迷不醒的许暖。
来把脉的大夫,是只能无奈摇头,“孩子已经没了,现在大人已经保住了,只不过这身子是被大伤了,必须得好好休养才行,我开几副药给夫人安神吧。”
“好,麻烦了。”
“那小的便先下去了。”
想到孩子没了,许暖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恨死他的吧,都是怪他,居然没陪在她身边,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丫鬟进房来报:“侯爷,夫人和平君都已经到前厅了。”乾阳听到这,脸在瞬间阴沉下去。
一进去,蒲陶立马着急上前询问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她的表情真挚,透露的担忧不是在骗人,虽然知道许暖不是真正的流产,但是弄成了那样子,估计也是因为服用的药,药性可能并不低,别有什么后遗症才是。
在得知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的时候,她内心里的愧疚也少了些,再怎么说,许暖也是因为她而改变了命运,要是真出事了,她心里会梗得慌。
反而是许宁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只是从刚刚就一直不满的看着乾阳,似乎在责备他不应该这样做才对。
说实话,乾阳不是不喜欢他,不然当初两人也不会在一起,可是他更多的是觉得,在许宁身上有着少有的纯真,所以自己才一发不可收拾的沦陷了,但是如今看来或许事实根本就没有表面的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一直以为他是爱许宁的,在他眼里他时不时的无赖,都只是可爱,自己也会耐着性子的去哄他,但是时间长了,原来也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