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兴本身,不是武者。
就是个不曾习武的读书人,以至于他从战马上摔倒在地上,摔伤肺腑,如今体内的火辣辣的,整个人很是难受。
他站在王奇面前,弓着身子,行礼道:“罪人贾兴,拜见国相大人。”
王奇道:“贾兴,你是哪里人?”
贾兴眨了眨眼睛。
有些意外。
王奇不该是直接处置他吗?怎么当着他的面,反而询问他的籍贯,这让贾兴很是不解。
贾兴却不敢耽搁,立刻回答道:“回禀国相,罪人是临沂县人。”
王奇道:“读过书?”
贾兴说道:“年少时,拜在临沂县子布先生门下,所以读过书,略懂一些知识。”
王奇对所谓的子布先生不知道。
诸葛丰见状,立刻上前,说道:“子布先生其人,名叫张召,是临沂县有名的大儒,在琅琊国境内,也颇有人望。虽说张召比不得林元崇公,亦或是曹启圣公,但在临沂县,却是很受欢迎。不过这人已经去世多年,早已经作古。”
王奇听到后,问道:“既然拜了名师,为什么落草为寇?”
诸葛丰也是有些奇怪王奇的意图。
王奇这是做什么?
竟是如此详细的打听贾兴的情况,要知道,贾兴不值一提。
贾兴已经沦为俘虏,不在乎什么。王奇开口询问,他就如实道:“我之所以落草为寇,是因为世道不公。”
“老师这一生,与人为善。”
“他原本可以离开临沂县,去做官出仕,可是老师为了传道授业,为了让更多的人读书,却是留在了临沂县。老师传授学问,不计较出身,只看人品,广收门徒。”
“所以我这样寒门出身的人,得了读书的机会。”
“三年前,老师碰到临沂县令来访,他带着儿子来拜师读书。临沂县令名叫萧仲,他儿子萧久,是临沂县人人皆知的纨绔,遛狗斗鸡,肆意抢夺女子,可谓无恶不作。”
“但凡他看上的女子,难逃魔爪。”
贾兴说着话时,眼中多了仇恨,甚至有了一抹泪光流转。他咬着牙,缓缓道:“老师品行高洁,怎么可能收这样的人渣为弟子呢?”
“所以,老师委婉拒绝。”
“不愿意教导萧久。”
“萧仲当时,倒是没说什么,带着儿子径直离开。我们也认为,自此就没事。可万万没想到,隔了不到五天,就有贼匪闯到老师的住宅,打断了老师双腿双脚。”
贾兴握紧拳头,忿忿道:“要知道,老师已经是六十开外的人。这个年纪的人,已经很年迈,双腿双脚被打断,老师就一病不起,熬了一个月就死去。”
诸葛丰叹息一声,说道:“我只知道,张召是病逝的。没想到,有这样的缘由。”
王奇也是面带冷色。
显然,这事情是萧家父子安排的。
贾兴擦拭了眼中的泪水,继续道:“当时,我们只是猜测,事情和萧家父子有关。只是老师下葬时,萧久带着随从,在老师的坟墓面前大放厥词。”
“他先是羞辱老师,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是他安排人,打断了老师的双腿双脚。最终,萧久扬长而去。”
“当时我就立誓,一定要让萧家父子,血债血偿。”
“我一直谋划着,想报仇。”
“奈何,一直没有机会。等到薛棠率众造反,我投奔了他,替他谋划,拿下了萧仲和萧久,我亲手杀了他们父子,提着他们的脑袋,在老师的面前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