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运河上的大火也渐渐熄灭,不是被士兵扑灭,而是船只都被烧沉了,三十万石粮食只救下三万石,一成还不到,十万担草料全部被烧得干干净净。
张俊气得暴跳如雷,要求严查放火者,副将萧万秋匆匆赶到大帐,大帐内,张俊正在向杨石问计。
“王爷,主要是我们身后有晋陵县这个毒瘤,吴嶙手下还有一万五千军队,他随时可以派兵出来截断我们粮道,我们非常被动,这次粮船被烧,很可能就是吴嶙所为,所以卑职建议,我们退到晋陵县以北,这样,吴嶙手下就无法从后面袭击我们。
“这样可是可以,但粮食太少,支持不了几天,我想用镇江县城作为后勤之地,然后再步步为营,攻下晋陵县......”
这时,亲兵在门口禀报,“萧都统求见!”
“让他进来!”
副将萧万秋快步走了进来,向张俊行一礼道:“肇事者已查清,正是统领王迥,巡哨主将吴阿四昨晚亲眼见到他,他率领三十艘船进入营区,他们还杀了水军都统制吴守志。”
“什么?”
张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迥干的?自己可是派他去偷袭宋军的粮船,他竟然对自己的粮船下手,还杀死自己的上司,吴守志死了,那水军战船怎么办?
“杨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简直匪夷所思啊!”
杨石心知肚明,一定是西军开始行动了,这个时候他也开始表现自己的先知先觉,他沉思良久道:“确实很诡异,但这种诡异之事发生,必然有外部力量介入,我现在很担心战船的情况,吴嶙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又杀回镇江府?”
“不可能吧!我安排了大量斥候监视晋陵,如果他的军队出城北上,我肯定会知道。”
萧万秋小声道:“王迥是不是被朝廷收买了?许与他高官厚禄!”
杨石摇摇头,“可能性不大,主要是朝廷根本就不知道王迥的存在,王迥率战船在太湖里潜伏,十分隐蔽,朝廷找不到他。”
“难道是.....西军?”张俊终于说出了最大的担心。
杨石的脸色变得十分严峻,缓缓道:“如果真是西军,麻烦就大了,王爷,先撤退到镇江府,再观望形势!”
张俊点点头,对萧万秋道:“立刻派人去通知张子琦,命令他们即刻撤回江南西路,大军收拾营帐北上!”
“遵令!”
萧万秋匆匆赶去安排了,张俊忧心忡忡道:“先生,如果陈庆翻脸,该如何是好?”
杨石沉吟片刻道:“不管怎么说,实力才是说话的底气,王爷要尽量保存实力,就算没有机会攻打临安,也可以退回去割据江淮。”
“先生说得对,实力才是王道,我攻打临安有点急于求成了,没有看透陈庆,这是我最大的决策失误,但愿还有弥补的机会!”
杨石忽然有点可怜这位湖涂王爷,还想要弥补的机会呢!若陈庆翻脸。首先就是横扫江淮,恐怕现在张俊的老巢已经彻底完蛋了,所以才会有太湖之变。
.........
张俊大军北撤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宋军主将张浚的耳中,张浚当然也得到了张俊数百艘粮船起火的消息,而且他得到探子的消息,起火后不久,一支船队从无锡县南面的望虞河驶入了太湖内。
张浚立刻猜到了端倪,应该是陈庆出手了,西军在太湖内埋伏了一支奇兵。
张浚心中感叹,对都统制刘锜道:“关键还是陛下妥协,如果官家迟迟不肯妥协,这支太湖奇兵一定会偷袭我们的粮船,陈庆应该做好两手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