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紧紧地笼罩着古老的城池。
旌旗随风甩动,噼啪作响。
一股压抑的杀气弥漫天地,荒野上死寂一般,飞鸟都躲藏起来。
秦怀道抬起头来,冷冽的目光投向前方城池,缓缓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空袭过后,城内吐蕃大军比如会冲出来逃命,届时,调过去其他三门的炮弹给我打光,务必将城门洞炸塌,炸不塌就安排人带炸药包上。”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罗英郑重应道。
门洞一沓,里面的人就出不来,这是要一锅烩?
所有人神情一凛,那可是十万条人命,但很快兴奋起来,那是吐蕃军,死多少都无所谓,留着浪费粮食吗?
李靖到底是老将,指挥经验异常丰富,提醒道:“城内一旦遭遇空中攻击,必然大乱,逃出城躲避,就算是城门坍塌也会跑,哀兵难挡!”
一支逃命的大军确实难以阻挡,谁挡谁死。
秦怀道漠然点头,继续说道:“要的就是他们逃,城门一塌,战马就冲不出来,吐蕃军只能翻墙后徒步逃命,届时安排人埋伏两旁,弓箭射杀,让开正面让他们逃,避免狗急跳墙。”
“没错,没路可逃肯定拼命,吐蕃军太多,挡不住,只要让开一条路,他们就没有拼命的决心,会疯狂朝出口逃,不过,这么一来就无法全歼了。”程咬金赞同道,一脸惋惜表情。
“谁说的,你忘了刚才提到的徒步逃命?”李靖没好气地提醒一句。
程咬金到底是沙场宿将,勐地反应过来,兴奋地喊道:“对——这个办法好,放他们跑一段,晚上徒步跑不了多远,我军有战马,到时候随后掩杀,跟打猎赶兔子一样,多少都不够杀,哈哈哈,回头我负责追杀,不许跟老子抢。”说着瞪向程处默,放佛对方会抢自己地功劳似得。
程处默郁闷地没接话,亲老子,惹不起。
秦怀道见大家领会自己的作战意图,便继续说道:“如果不逃,我军也不要攻入城内,等天亮再说,经历过空中轰炸后,城内必然房屋倒塌,死伤无数,处处大火,人心大乱,士气大跌,等到天亮士气会跌倒冰点,加上一晚上救人,救火,没休息好,体力也会下降大半,正好发起总攻。”
“有道理,空袭不仅攻城,更是攻心。”李靖赞赏地说道。
“老夫不管攻城还是攻心,就想知道天亮后怎么打?”程咬金追问道。
“天亮后根据敌军情况再定,现在说为时过早。”李靖说着收回目光,一刀扎在地上那个代表城池的方形中间,目光一凛,补充道:“大军饭后轮流休息,养精蓄锐,确保今晚一战,各自准备吧。”
“遵令!”众人轰然抱拳。
无论身份高低,辈分多大,上了战场只能有一个声音,而且必须遵守。
都是老行伍,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纷纷起身离开。
程处默、房遗爱等人对朝廷大军并不熟,想要接管指挥,必须花点时间熟悉。
罗英等大家离开后忍不住问道:“阿叔,咱们这边怎么打?”
“一样,有钢丝做的绊马索,加上天黑,多少人跑出来都会被绊倒,难逃一死,告诉兄弟们,只要敌人出城,给我放开了杀,特战师埋伏两边,拉开距离,避免弩失误伤自己人,正面交给辎重部队,用弓箭射杀。”
“遵令!”罗英郑重抱拳,匆匆跑去安排。
“罗武,近卫团正面随我拒敌。”
“遵令!”罗武郑重应道。
大部队依照命令迅速行动起来,所有人默默做着大战前的准备,冷漠无声,肃杀的气息随寒风飘远,太阳放佛都被吓的匆匆躲起来,夜色开始降临。
晚饭后,大部队一分为二,轮流睡觉。
秦怀道在阵地前方让人烧了堆篝火,席地而坐,闭目养神,无惧危险,宛如定海神针一般让大军心安。
……
西平郡。
位于武威郡以南,兰州金城郡西北,挨着西宁。
郡守府内聚集着一大群将领,在空地上燃起了篝火,上面架着一只烤羊,正滋滋冒油,香气弥漫。
庄重、威严的官衙变成了烧烤场,行为野蛮,落后。
但这帮将领浑然不觉,反而兴奋地喝着酒,吹着牛,放佛在草原牧场般随意、狂野、无拘无束,无法无天。
一名将领匆匆进来,剑眉星目,腰挎宝剑,一身锁子甲在篝火照射下闪闪发光,威武不凡,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