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帛动人心,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春花和父母商量着明年是不是让大家都跟着种番椒。
刘三是积年老农,对粮食的情感无比深厚,道:“这个东西好虽好,但它不是粮食,顶不了饿,我们平头百姓的任务还是种粮食为紧。”
春花娘白了他一眼,道:“只要有了钱,何愁买不到粮。知道番椒能挣大钱,谁不眼红?等着看吧,眼见我们家挣了钱,明年的今天,村里村外的地里,铁定种的都是番椒!”
刘三争辩道:“那是他们忘了饥荒年生了,没有粮食,什么都是狗屁。”
春花也愁得慌,若是公开了番椒的种植方法,莫说仁和镇,可能整个泰和县都要跟风种番椒了。若是现代经济情况下,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但这是在大宋朝,何为本何为末,朝廷规定得严严格格的,有谁打破这个定规,岂不要乌云罩顶?
可是谁会看着白生生的银子从眼前溜走?
她刘春花怎么又能管到人家地里种什么?
但是出了纰漏她定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不管春花一家为公不公开番椒种植愁闷过了头,地里的番椒还是飞快地长起来。
花骨朵儿脱了绿皮衣,开出了白灿灿的小花,整片整片的小白花,晃得人眼晕。
不过几日,花瓣儿凋谢,露出花蕊中芝麻粒大小的绿点。绿点飞速地膨胀。长成尖尖的椒儿,发出一股股刺鼻的辣香味儿。
椒儿一成熟,就需要立即采收。给后来者腾出地方生长。摘了椒儿,又开花儿结果儿,再摘椒儿,周而复始,采椒的动作一直能持续到深秋。丰产丰收,就是如此而来。
富贵叔闻风而动,早就守在刘三家不走了。
今日是刘三家番椒大采收的日子。周围站了一圈圈的看客,瞪大眼儿看刘三家的大人小孩将番椒一颗颗连蒂儿一并摘下来。
富贵等不及。弓了身子也下地摘椒。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富贵脸上笑开了花儿,比刘三这个主人还高兴。
围观者有认识富贵的,偷偷问。“这个番椒你老给刘三算的什么价呀?”
富贵含笑不语。
人们心里就更加好奇了。
还是随来的小厮儿爱上被围观的感观,透出了个风儿,五十文一斤!
哦也!五十文!青黄不接时的大白米最贵也不过十文二十文!这么点点青红果子竟值五十文!这是要逆天的节奏!以后不种谷米改种番椒算求!
围观者炸开了锅!
刘三除了得意还是得意,笑呵呵地收摘番椒。
刘老头儿背着个手在地边走来走去,防着人顺手牵羊。
春生娘嫉妒得发狂,五十文呐,若是这些番椒是她家的,那可真是发大财了!也不用人让,自己就下到地里帮忙摘椒。
连刘二都不闲着。以主人自居,挺着胸脯答众人疑。
头一发番椒,结的果不算非常多。几亩地的番椒,大半天就摘完了。
春生娘指了剩下的一块有几分地大的番椒地,“还有一块没摘!”兴冲冲地提了菜篮子去摘。
春花娘连忙拦了,道:“那是要做种的!”
留了种子,哪可能没有她家的份儿?春生娘眼睛一亮,收了手。笑道:“做种好,做种好!”
中午春花娘拿番椒做了几个菜。吃得富贵等人嘴角冒油,心情辣爽。
莫敬贤在读书上没什么天分,如今韩孝宗不进学了,他索性也跟着退了学,回家待着玩闹。过了年,他爹看他不成个样子,勒令他跟着富贵学做生意。
上了笼头的野马,再不似以前那般不着调,今天跟着富贵来,说起话来倒似模像样的。
“姨妈,椒盐花生米儿、盐煎肉和虎皮青椒这几道菜的做法,可得教教小侄。添在我们酒楼的菜谱上,又是几道特色菜!也不是白做,我算你五两银子一道菜,怎么样。”
前头还行,后头一句听得富贵嘴角一抽,口气还不大,怎么不说十两银子。要是让让,走了人情账,说不得不花钱都能得到的菜谱,要卖十五两银子!怎么不拿银子噎死你!
富贵恨恨地吃了一口菜!呃,好辣,水在哪里?
春生娘听到五两银子差点咬到舌头,眼睛晶亮地看向莫敬贤,“大侄儿,我也有好菜谱!我算你便宜一点,一两银子一道菜!”
富贵一口咬着舌头,嘶,好痛!大侄儿,莫大公子?此妇脸真够大!
莫敬贤一愣,指了指自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