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乱告了一个段落。皇宫,京城,乃至整个晋国都开始从瘟疫和叛乱中恢复过来,人们的生活又开始变得蒸蒸日上,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过,唯一变了的,就是君锦的地位在晋国已经无法超越,锦少的身份变得更加富有神秘色彩,民间开始纷纷传言出锦少的种种身份的猜测,更有甚者,为锦少写了所谓的自传,由锦少旗下的“彼岸”出版社出版。可是其内容太过夸张神奇。作为当事者的我,在收到小七寄来的样刊之后,几乎笑倒。这些人还真是可爱。
可是我知道,他们是真心地喜爱着我,大陆第一奇人,锦少。
现在想必大陆通缉犯上的列表我的排名无人可替了。听说买我人头的金额增长了两倍之多。在大陆上的每个国家上开始流传,得锦少者得天下,锦少在哪个国家,必然其他国家不敢侵犯。于是,现在开始掀起一股浪潮,人人想抓到锦少,恶者想把他杀之,善者想感谢之,还有国家的负责人却想得到锦少,得到锦少便等于得到了整个君锦。
虽然锦少行踪诡异,除了三王几乎无人得知,但是,那些有心之人依然不放弃寻找锦少。一时间锦少成为街坊人人谈论的话题。连皇宫都受到了波及。
我一个人住在落霜宫里,小白虽然留下来陪我,可是它常常晒着太阳睡懒觉,睡醒就去泡妞,根本很少打理我。我只好画画图,写写字,有时半夜去找李久聊聊,或者沿袭以前的习惯,飞檐走壁地跑到他的宫墙上坐着默默地望着他。看他找女人,看他把酒言欢,看他开各种宴会,看他在声色阑珊中渐渐变得冷漠。
因为常常穿成宫女的装束跑出去,在后宫里大拽拽地闲逛。所以常常听到那些眉目娇羞的宫女们谈起那个绝世倾城的美少年,谈起他清冷的面容,谈起他与众不同,他的举世无双,他的无与伦比,他无人可及的威望和手段……我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好奇心渐渐膨胀,几乎想问她们,她们口中的这个神仙似的人物是谁的时候,她们说了句那个君锦的锦少,简直是个世间少有的奇男子。
当得知我好奇了半天,崇拜了半天的那个人,她们口中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我的时候,我吓得几乎被口水呛到,脸因为羞愧而憋得通红,在她们离开之后,我从我躲着躺下看天空的假山后爬出来(因为脚被夸得有些软了),看到四周没人之后,落荒而逃。
司马睿好像知道我厌恶去他的宫殿里侍寝,或者想等我在接受改变什么,所以在他忙完那些急迫之事后,并没有强制我侍寝,好像我们之间达成了某种沉默的契约一般,大家都不戳破那层挡在我们之间薄薄的那层纱。
我们心知肚明一切。他在等,我也在等。他在等我爱上他,等我愿意留在他身边,而我,在等我是否该妥协,是否该按我的意愿去选择。
其实很多事都已经在我的棋盘上注定了的。我只是在等着棋快下完的时候收子,得到我要的结果。
最近发生的一切,只是我手中操纵下的一场江山策罢了。
我自然笑看一切。从始至终,这场局,我只能做个局外人,清醒地看待一切的发生,看破世事。
司马睿对我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有些暧昧,我一时有些不习惯。他向来对我都是冷言冷语的,现在变得奇怪的殷勤,我的确有些不习惯。
他开始下朝之后便到冷霜宫陪我,有时我俩对弈一盘,有时我们静看落花流水,有时我们共奏一曲,有时我们静默地看着云卷云舒,有时我们说些奇怪的对话,有时他只怔怔地望着我发呆,有时我们喝茶,浅酌几杯。
我在等待,等待一个变数。
我知道我们之间这样的结果来之不易,自然小心地珍藏,珍惜。
这日,我和他在空旷的院子里乘凉下棋,我们都没有说话,周围很静很静,只有风拂过地沙沙声,还有棋子一下一下落盘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沉寂下来,只有我们两个人。
终于,最后一个黑子被白子吃掉,司马睿突然笑道:“这是你唯一赢我,没有故意让我的一次。”
我淡淡笑道:“怎么会,是皇上的棋艺高超,臣妾甘拜下风,今日,只是一个巧合罢了。”也是一次预言。我,终会赢过他。
他看着我浅浅淡淡的面容,突然道:“尾萤,你和桓贤妃真的很像,那种天生的淡然薄利,还有与世无争,在这后宫中依然保持着真自己。可是,朕说不上来,你同她又有不同,仿佛,你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他轻轻叹道:“朕一直很怕,怕你哪一天突然消失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