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
裴治贤紧握手中的狼毫笔,一笔一划不断在纸上勾描,藉此来宣泄盈满于胸的羞愤不满。
难道在她的心目中,他不过是个饱暖思****的男人?为什么她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他是她的丈夫,她为何能够如此云淡风清地让其他的女子堂而皇之地来分享他?
是了,她是出身高贵的郡主,他不过是个贫贱的布衣书生,嫁给他已是令她百般委屈,更遑论为他生儿育女?想必如今就是连他的碰触,她都会觉得无法忍受吧。
她要摆脱他,趁此摆脱他,彻底地摆脱他。不,他不会让她如愿的,纵使是他高攀又如何?她今生都是她的妻,她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他,她要给他纳妾,他偏不要!
胸中的火焰越烧越旺,肆虐全身,使得愤怒的心情不但得不到平息反而愈加烦躁。裴治贤骤地丢下笔,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双掌苦恼地捂着额头。
怎么办?他爱上了他的妻子,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他倾心爱慕的女子明明就是那宛若雪莲般清冷美丽的六郡主,他怎能如此朝三暮四,用情不专?
可他永远忘不了成亲那晚,红艳的喜帕被揭开的刹那,喜帕下那张恬静姣好的面容。“夫君。”她抬眼与他对视,微笑嫣然,眼眸里的那份从容安然奇迹般地抚平了他心中对迎娶皇室郡主的惶恐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