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流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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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匪尔,何呼义军?”

还停留在燕国境内的祝彪大部队,接到陈孟仁送回的军报和附属情报。祝彪勃然大怒,这些个打着‘义军’名号的队伍纯粹就是流寇么。大梁王、定阳王、风里眼等绰号更让他想起了前世明末时期的闯王、八大王等。

这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柴,一群连建制化都没有,只知道抢掠烧杀,扰民祸民的垃圾——

就是到后期建制的李自成、张献忠也比他们现在强,纯粹的流寇。而且小二十万人近乎全部男丁健妇,没有老营幼儿拖累,这群人的流动性和祸害烈度,比明末流寇也更胜出一等。

“大帅。齐国境内主要三大股义军,最得人心的是自号风雷将军的冯磊,其部风雷军只有五六万人,但人心齐凝聚力强,几次挫败齐军和地方军优势兵力的进攻,割据了齐国东部郓州的四郡之地。

再有就是东南沂蒙山义军,总兵力不下大梁王、定阳王这一股。可也是良莠不齐,鱼目混珠。有+ 替天行道的好汉,有无恶不作的恶徒。并长久盘踞五百里沂蒙山中,齐军、地方军都进剿不易。

最后一股就是大梁王、定阳王、风里眼一支。三人是结拜兄弟,都是一丘之貉,从齐国西南翻腾到齐国最北,鼎盛时曾一度进攻淄博城,败后转北,这现在又转向西,杀入了慈州。州兵不能抵挡,就一直让他们杀到了南乐边郡之地。”

慈州的刺史是半割据态势的人物,也就是田胜死后,继承齐国王位的田胜长子田丹,王权旁落,王室受制于几个禁军大将,在外的地方实力派自然不稳当。

待齐国三次内乱爆发,有兵有钱有粮有地盘的刺史、太守们几乎没有了制约。虽然有一部分继续效忠淄博,跟田胜主力改建后的禁军连为一派,也有一部分跟其他王室王孙公子联合或投效,可齐国十六州,还是有那么几个州刺史不安分或州内太守蹦跳的。

慈州刺史跟南乐太守一样,大乱之后也是已换过了三茬。州内实力大减,还有太守不安分,所以这刺史虽有心‘自强’却无力为之,只能做一个听宣不停调的了。

慈州十二郡,刺史完全掌控五郡。牵制掌控两郡,手下兵力过五万人。自然不是大梁王等二十万军的对手,且他也不可能拿着手下的兵力跟大梁王一伙死打硬拼。等军队拼完了,刺史的位置还能不能坐上可就不一定呢。

“如果不是化雪,我会立刻带兵东进——”

齐王的王位祝彪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因为这在有可能是唐王丢下的一个鱼饵同时,也可能是唐王的一次试探。

但对大梁王等之类的流寇,消灭他们不需要理由。

“大帅毋忧。陈将军久经沙场,荡灭三匪流寇,不在话下。”张本楠进言着。

祝彪呼出一口气。重新做下身。“先生说的不错。陈将军…当……不负本帅之望。”

陈孟仁才智确实有欠缺,比他现今的高位。但是久经沙场,狠仗、硬仗、血仗打多了,只直来直往。不去寻巧弄机,以实力压人,也能把大梁王等三寇剩余的是几万人马尽数荡灭,碾为粉齑。

……

南乐。

“有敌来袭!有敌来袭!”

一队正在山坡下休息的匪军。突然地,山坡上警哨高声大呼起来。

近五千匪军蹿了起来,在贼将的吆喝下乱糟糟的排着队列。喝骂、打骂声不绝于耳。

“轰轰轰……”打雷一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那头山坡之上。拼命往回跑的一队警哨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排骑兵!再细一看,何止一排,前后相接,源源不绝,简直是如潮而来!

那队奔跑不及的匪兵,听得背后蹄声震地,大为惊恐!甚至有那慌了神,跑得腿软的,一跤跌在地上。不等起身,一杆长枪透胸而出!也有慌张之下哭喊出声,六神无主的竟扑倒地上,紧紧抱着头,马上被蜂拥而来的骑兵踩作肉泥!

这种态势下,也不想想,对方怎么可能因为他们那三俩人就勒马停军,收容俘虏呢。

为首贼将在阵前望见这惨状,一双眼睛直窜出血丝来!万千铁骑,以山崩地裂之势冲击而来,何等壮观。声势骇人至极!他感觉着自己手脚都发软了。他也有过不少厮杀经历的他知晓,队伍不能散,一旦步兵阵形被冲散,等着他们的,便是场无情的屠杀!

两军相接!挟雷霆之势而来的河东骑兵,以万钧之力,猛烈撞击在匪军那零散的方阵上!方阵立刻往后凹了去!沸水泼雪,利斧伐朽木!

“杀——”

“杀——”

“杀——”

被沿途受过糟蹋的村落镇集惨景,激励的义愤填膺的河东精兵,一个个都照狠里杀,照绝处杀。直杀的五千匪军血肉横飞,溃不成军。

可他们两条腿跑也跑不过河东骑军四条腿啊。

“饶命!汉军爷爷饶命,我等投降!投降了……”一伙被困住逃不掉的匪兵中,贼将眼见身旁喽罗一个个去见阎王,斗志全无。忍不住放声大呼!他这一喊,部下哗啦啦一片,乱七八糟的喊着投降。

王广长枪突刺横扫,正得心应手,听到这一声喊,急忙下令:“都罢手!”可士卒凶性大,心中发恨哪里肯立刻听?虽是慢慢的停下了手,地上却又多了上百号人尸体!

另外一头陈孟仁率部一路追杀,贼寇大溃,丢下上千具尸体,没命似的逃跑。最后呼爹叫娘的全部跪倒地上,叫嗥着投降。

“谁是领头的,站出来!”内有一人,缓缓起身,向陈孟仁走来。三十出头,身长五尺五六,穿一领破直裰,低着头慢步向前。行到陈孟仁面前。扑通跪倒,连磕三头,直呼饶命。

“姓名,职位!”陈孟仁沉声问道。

“小人姓庄,没有大名,因家中行七,人称庄七,在义军……哦,不,贼军。是贼军,任副将职位。”那人伏在地上,浑身抖。

“副将?那就是有正将了,他在那里……”

庄七再叩一头,哀求道:“军爷饶命!小人领兵在后,前面遇伏,小的就带人往后逃!没有见到张将军啊。”

“你们正将都没见踪迹,副将就敢逃吗?”

“军爷,小人是风里眼部下。自落草以来,皆由他一句话,便定夺谁人率领多少部属。虽是副将,带一千兵也是独自立营。这军中正将张大牛。带三千人也是独自立营。打仗了,风里眼才把小的和另外一武将王刀子,合了张大牛部……”

“怎么处置这些人?”

随后赶到的王广来禀,贼将张大牛已被擒。两项合计后。俘虏人马在三千人朝上。再加被斩杀的一千多人,顶多只有二三百人逃散。最后一个贼首王刀子也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尸首。

王广在陈孟仁身边如此低声问道。

大梁王的队伍就在前面不远处,陈孟仁部打仗也就是了。可没多余兵力来看押俘虏。

“选出头首头目,和身上带血债的老匪。一律斩首!主动投降者,减免一级。”

陈孟仁向着王广摇摇头。

流寇们可恨不假。但汉军刚入齐地,就痛下杀手的话,影响不好。 当天下午,陈孟仁驻军附近一座县城城外。不知为何,白天还很是青狼,晚上却是漆黑一片。军营里,刁斗森严,篝火明亮,那警戒巡逻的士卒来回走动,而其余人都钻进军帐睡下了。

张大牛和一般俘虏关押在一起。他是贼首不假,但为恶相对不多,又是主动投降,就被减刑免死。俘虏被杀了小三百,剩下的分作三五十人不等,被分头看守。

汉军营内,县城牢狱,城外俘虏营都有。俘虏们被严令不许说话,但个别人还是趁着守卒分神的空当,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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