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朱雄这句话,登时都是一乐,心道这人倒是有些意思。
当即众人眼看那和尚从水池中爬出,臊眉耷眼的溜走之后,便有不少人,眼见西凉与武当交好,这两股大势力的首领俱聚在此地,有意上前攀附,可是他们若是交好这两派,便免不了要得罪了少林,此地人多眼杂,却也还是要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正当众家掌门人、各路绿林首领愁眉苦脸,冥思苦想,左右为难之际,突然有一人从人群之中走出,上前见礼道:“见过武威王。”
齐御风见到那人,微微一怔,接着便点头道:“你也来了?”
那人躬身道:“多谢当年武威王不杀之恩。”
齐御风点头道:“好说,好说,请坐。”
那人依言侧了半个身子,坐在一边石阶之上。
齐御风又问:“别来一向可好,在忙些什么?”
那人抱拳道:“眼下纠集了一些民众,却在川贵交接之处,抗击元兵,只不过眼下却愈发艰难。”
齐御风知道他心意,当即道:“如此等我回归北地,你可愿意与我同往?”
那人心中大喜,忙起身道:“小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御风也起身笑道:“好说,好说,眼下咱们在这武林之中,一切从简,切莫拘束了。”
当即他便又将这人介绍给张松溪、孙瑞来等人,一行人谈笑风生,坐在一角。
却原来此人便是当年与韦一笑过招的杨伯颜。他一身武功,全在一双肉掌之上。却唤作霹雳掌法,乃是当年宋朝一位武术大家蓝天和的传人。
而这杨伯颜乃是当年唐朝年间的一带蛮人首领杨再思的后裔。在川地一代素有威望,至正元年,徐寿辉、张士诚、韩林儿、郭子兴纷纷起义,这杨伯颜的父亲杨正衡虽僻居湘西南,也想雄踞一方。于是就以杨伯颜的哥哥杨通贯当初所统的那些“苗子”为基础,扩充兵马,组建了一支以苗民为主的数万人的军队。
这队伍浩浩荡荡,杀气腾腾,一路挺进武汉。收复武昌,名声大震,但后来因寡不敌众,又缺乏粮草,结果全军覆灭,杨正衡也在阵前身亡。而杨通贯矜骄日肆,狂妄自大,更是屡战屡败,以至于被同僚围困而自缢。只剩下杨伯颜一人。
他当年与韦一笑过招,却被至阴至寒的寒冰绵掌险些冻死,幸亏韦一笑念他练成这掌法不易,饶恕了他一条性命。
这杨伯颜上前见礼之后。又有数个门派的首领,上前与张松溪见面,并着意交好齐御风。正当众人谈兴正浓之际,突然那绿珠跑出门外。身边却又站了十数个家丁,手中拿着汗巾、水壶。等物品,好像要伺候人一般,而为首一名汉子,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身穿管家打扮,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一看武功便不同寻常。
这汉子走到齐御风和张松溪面前,拱手一礼,恭恭敬敬的大声说道:“主人请齐公子、张四侠入后厢房歇息。”
当即众人听到这话,心中后悔不迭,心道原来这人居然如此受这家主人重视,早知如此,便是再如何现眼,却也要攀附上这棵大树。
齐御风听到这汉子一旦大声说话,声音漫长,绵绵密密,虽不响亮,气韵醇厚,当即不由得寻思,这人内功虽不甚高,但底子却比自己原先正宗得多,料这家主人,修炼的也应该是正道一派的绝世武功。
当即齐御风请张松溪先行,一行人便要进入后宅。
正当此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喊叫道:“那管家,叫你家主人出来待客。”
那管家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妇人带着一批人马从山下走了过来,此人头大颈短,身子粗壮,便如屠夫般,面孔奇丑,鼻孔向天,两颗门牙掀露在外,甚是可怖。
这女子的丑法,当真胜过嫫母,赛过无盐,天下丑人无有逾于此者,可那管家眼看这女子,身后一行人,各个衣衫褴褛,手持竹棒,精神抖擞,当即不由得心中一跳,当即恭恭敬敬上前施礼道:”敢问阁下可是丐帮的史掌门?”
那女子手中持着一根绿竹棒,点点头道:“不错,我便是史红石。”她目光在在场的几百人面上一扫,略带冷峻之色,人人见她看向自己,知道这史帮主脾气火爆,最为胡搅蛮缠,当即一个个地都低下头颅,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她看向门口立着的张松溪,瞳孔不由得一缩,随后哼了一声,瞧也不瞧上他一眼,颇含不屑之意,开口道:“咱们来你家做客,怎么却让大家都在这院子里坐着,看金鱼么?可有上好的酒菜,快点呈上来。”
那管家为难道:“眼下未到用膳的时辰,史帮主,若贵派赶路幸苦,我倒是可为诸位开上一席,你看……”
史红石听到这话,登时大怒道:“你当老娘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来你家吃个破席面么?这家主人号称郭家之后,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你这奴才不会说话,叫你家主人过来。”
众人看到史红石,居然如此嚣张跋扈,心中都不由得一凛,心道今天这丐帮带了四大长老而来,看来是要招麻烦来啦。
齐御风回头看着这个史红石,登时便想到那个他追踪了万里迢迢的段子羽,他至今是生是死,自己也不清楚,不过眼看着史红石如此模样,着实还是死了比较不错。
史红石眼神锐利,眼见齐御风气宇轩昂,身为一介少年,居然与张松溪这等武林大豪并肩而立,当即皱眉问道:“兀那小子,你是什么人?”
齐御风看她一眼。不欲与她这等人纠缠,当即闭口不言。
正当此时。那管家展开一个账册,看了几眼。不急不缓,对着史红石一拱手道:“史帮主,贵帮人手,并未在我家主人亲自接待之列,还请在这里稍加等候。”
史红石听到这话,登时一张脸涨得如杀猪般眼色,指着张松溪怒道:“为何他武当派进得,我丐帮就进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