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汉领着一群后生手拿棍棒铁铲之类的家伙要来助战,范岭老头拨马迎了上去,大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快回去快回去!现在吕布军攻城正紧,这里很危险!”
这个老汉对范岭老头躬身一揖,大叫道:“范大人不顾年老体弱的身体,身先士卒跟敌军作战,实在令我等百姓感激涕零!
如今吕布贼兵已经攻破城门,马上就会打到我们家,如果我们再不站出来跟范大人你并肩作战,我们还算是七尺男儿吗?临济城现在十分危急,我们一定要站出来跟大人你并肩作战,不然全城生灵涂炭就在转瞬之间!
希望大人莫要嫌弃我等小民微薄之力,虽然我们没打过仗,但是天天耕田手上也有两把力气,这一耙子耙上去,也能在敌人身上耙出九个窟窿来!”
说完话这个老头一扬手中耙地的耙子,似乎对自己的战斗力自信满满。
范岭老头那敢让他们过去,他们一到近前,马上就能看到双方士兵是在演戏,如果被他?们给揭穿了,自己老脸老脸丢尽不说,这个私通贼寇之罪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不但青州刺史这一职位搞不到手,估计现在这县令也要马上被罢免了,要是自己因此被袁绍收监惩处,临济城中范家整个家族都会受到连累!
想到这里范岭老头仓惶下马,小跑到这个老汉跟前,对着他摇手道:“你们的心意本官明白,但是这行军打仗乃是那些当兵的分内之事,你们手上没有兵器盔甲,上去了也是白给,估计马上就会死在战场上!
你们没看吕布贼军虽然凶猛。但是已被我军牢牢挡在城门口不能前进一步吗,老夫我相信一定能够顶住他们的攻势,将他们驱逐出城用不了多长时间!
你们快回去吧,这里真的很危险,你们个个家中都有父母妻儿,要是你们死了。老夫我怎么向他们交代啊!”
老汉急道:“虽然那些贼兵被挡住了,但是我们看到刚刚有一对吕布贼兵杀进城去,他们这些坏人进到城中肯定不会干出好事,现在临济城岌岌可危,实在是不能让我们袖手旁观啊!”
范岭也很着急,大声叫道:“不行,你们快回去,老夫我领了官家俸禄,就要抛头颅撒热血保卫临济城。吕布军若是要进城也要踏着老夫的尸体才行!
而你们只是一些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就算是吕布军破城而入,也绝对不会扰民,反倒是你们如果以百姓身份攻击他们,也许会惹得他们对全城百姓举起屠刀,要是因为你们这一帮忙,导致最后吕布军对咱们临济来上一个血腥屠城,你们此举岂不是帮了倒忙?
刚才是你们眼花了吧。老夫一直在城门防守,不曾看到有吕布贼兵进城!”
老汉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范大人,你说吕布军进城后不会扰民,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前一段时间吕布军公布临济城东南六十余里的著县,只杀了富人,对全城百姓秋毫无犯,难道你们没有听说吗?”
“草民略有耳闻。好像吕布贼兵是好人,杀了著县富人取了他们钱粮,全部拿来赈济灾民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老汉我也活了六十余岁了。还从未听说过世上有这样好的土匪,肯定是以讹传讹,蒙骗不了我们!”
“呵呵,本官我曾到著县访查,吕布贼兵的确是开仓赈灾,不知救活了多少因为蝗灾而举家逃难的灾民,咱们临济在本官庇护下虽然没有那么多灾民,但是想来吕布真是打进城来,也不会动你们分毫!”
“既如此,大人你不妨打开城门欢迎吕布军进城,我们老百姓不管谁好谁坏,反正只要谁能够让我们讨得一口饭吃,谁就是好人。”
范岭心说,老子已经开城门把他们放进来了,就是不能跟你们说罢了。
他不但不能跟这些老百姓说这些,还义正言辞道:“这是什么屁话,本官我是袁大人手下的官,自然要帮袁大人守好城池,不管吕布是好是坏,他们来我们青州攻城就是罪大恶极,老夫就是流干最后一滴血,也不能让他们打进城来!”
老汉眼中流出热泪,无奈道:“既如此,老汉我带领这些后生们回家。
范大人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啊,临济城有范大人在,实在是老天爷带给全城人天大的恩惠啊!我们这就走了,范大人你一定要保重啊!”
范岭老头对他们拱拱手,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又来了几波要毛遂自荐来助战的老百姓,范岭老头对这些爱多管闲事的人,是又爱又恨,不得不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他们一一给劝了回去。
总之范岭告诉这些人一个重要信息,就是他们如果帮忙守城,万一吕布贼军破城而入,肯定会因此而杀光全城的老百姓!
所以这些百姓跟范岭依依惜别,抹着眼泪告辞而去,看向范岭老头的眼光,就跟看到了一具尸体一般,所有的动作就跟对遗体告别差不多。
经过这件事情,全城老百姓对范岭好官的感激之情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纷纷准备起白纱,准备提前悼念这个甘愿为全城百姓慷慨赴死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