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的聪慧自是明白父亲所叹何事,只可惜他虽为百官之首,却无行政实权,现如今的帝王又是个性情悱恻之人,虽然年青,城府却不知道要比他深多少倍,他眼看着半数朝政为梁国舅掌控,帝王却放之任之无动于衷,以他的脾气自是忧心难耐,“爹爹,瞧您头发又白了些,看来真是该赋闲在家修养。”
女儿关切的声音响在耳迹,思绪还云游在先帝时期的纳兰青宏回过神来,终是展露出一抹苦笑,“凤儿再莫要玩笑了,如今你在帝宫,为父就是有这层想法,为了你,也不会轻易辞官离朝。”
挽上父亲的手臂,凤宁由心的携笑,“爹爹,时候不早了,让凤儿送您出宫罢。”
纳兰青宏颌首,毕竟身置后宫之所,若非帝恩,他是无资格在此停留半分的,女儿得以脱禁,心下已是去了块心病,至于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走吧。”
少顷后,目送父亲离去,凤宁缓缓转身,忆及方才分别时父亲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的担忧她又岂会不知,浅浅一笑,凄然的弧度让眸中蕴着湿润。
踏下曲廊,空气中飘泊着幽香,清清凉凉的,好似六月荷花溢散的芬芳,携裙走在花径上,寒风荡起丝絮飞扬,掩下垂耳青丝,一双澈柔的玉眸,水雾之中,泛着点点寂静的哀伤。
几许花叶盘旋在脚畔,撩起的思绪却飞得很远,“师父,前生凤儿活了二十几岁就死了,此生莫不是也会如此短命么?”
于凤宁提出的问题,泫英老叟先是一愣,随即语重心长的言道:“凤儿既是记得前生之事,何不把前世今生混为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