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端了一碗酒酿圆子刚踏出御膳房,朱嬷嬷便拦住了她的去路:“桂嬷嬷,你这是煮的什么呢,怪香的。”
“原来是朱嬷嬷。”产婆见是长孙明珠的奶嬷,忙恭敬的道:“这都丑时了,嬷嬷到御膳房所为何事?”
“老身干嘛还轮不到你来管!”朱嬷嬷仗着是长孙明珠的奶嬷,一向在宫里跋扈惯了,哪容别人干预她啊?13acv。
云欢也不理他,在娉婷的搀扶下,靠坐在床壁上,接过产婆手中的碗,拾起汤匙舀起一勺酒酿道:“嬷嬷,这酒酿闻起来好香啊,是在哪儿买的?赶明儿我让娉婷去为我买些。”
接着,产婆将刚刚的事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
产婆忙点头哈腰的道:“朱嬷嬷教训得是,是奴婢多嘴了。”
产婆在宫中呆了几十年,有什么事一个眼神都能明白,何况朱嬷嬷已经说得怎么露骨,还将那种东西都拿了出来,她再不懂,简直是该死了!可是她们这不正是将自己往死路逼吗?
银丝乃是透明的细线一般的生物,通过血液寄宿于人的大脑中,专门以食人脑髓为生。一条幼年的银丝长度已有两尺,若长成成虫,足有四尺长,且有婴儿的小手指那么粗。若不在幼虫时解蛊,便如陈然所说,三到五年,脑髓被食光,中蛊之人必死无疑;若是等到二至三年后解蛊,人会则变得痴傻!最主要的是,那间歇性蛊发时的疼痛,非常人能够忍受的!
云欢状似不经意的话,让产婆双脚开始颤抖。陈然心中咯噔,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东西,欲上前,被云欢一个眼神跟瞪住。
云欢淡笑道:“呵呵,不就是你这个做皇上的吗?动不动就要人命,下面的人还不依样学样?哎哟,嬷嬷,在……在流水了……是不是要生了?”
云欢听闻自己的男人刚解了血皇蛊,又中了银丝蛊,简直恨不能将陈然碎尸万段!
“很好,很好!”陈然气呼呼的扔下这几个字就要退出去,恰遇产婆端着托盘进来,遂停住脚步望着碗中的食物问道:“你为她做的什么?”
“你!”陈然几乎全身都在颤抖,握着拳头再次站了起来,见到云欢倨傲无畏的神情,那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来,指着云欢道:“很好!”
而解这个蛊,需要以活人的脑子为引子,再辅以人血及几味草药煎制。
“不不不!”陈然否认道:“现在看来,我似乎更胜一筹!”
陈然心中虽是气云欢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可是见到有人欲置她死地,他就没法容忍了!一把拎着产婆的前襟,冷冷问道:“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你别高兴得太早!”陈然咬牙道:“只要我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萧夜离蛊毒不能解,迟早是个死!”
“好你个长孙氏,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谁给她权利随便操纵人的生死?”陈然一脚踢翻产婆,气急败坏的转身。
“告诉你吧,陈灵的饮食中,我每餐都让人放了我亲自研制的避孕药。在我离开凤舞后,夫君便回宫换回了啊洵,也就是说,只有你在蒙京那几天,陈灵才跟楚洵同过房,后面嘛,她是更没机会怀上孩子了!”
产婆当即跪了下去,连连磕着头道:“帝皇饶命,娘娘饶命,老奴是逼不得已啊!”
“陈然,你心中其实已经猜到是谁了吧?”云欢不无嘲讽的道:“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陈然,你果然够狠!”云欢凝着陈然许久,才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
云欢,你若不死,本宫怎甘心?长孙明珠闻听这话,尖利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心中犹如烈火燎原般难受至极。
产婆叩头如捣蒜:“皇上前儿就下了令,若是那位有个三长两短,必将奴婢车裂。奴婢死不要紧,奴婢一门三代以内将全数为她陪葬啊!”
产婆当即跪了下去,喊道:“皇后娘娘饶命,朱嬷嬷饶命,这事莫说小的不敢干,宫中任何人都不敢干啊!”
云欢蹙着眉头望着产婆端着托盘微微颤抖的手,眸色变得幽深起来。
说着,舀了两粒珍珠大小的圆子就往嘴里喂。
“嗯,如此甚好,不过我有些担心我能不能活到明儿呢!”
产婆心似刀绞,眼看云欢手中的汤匙就要抵到嘴唇,咬了咬牙,一把夺过云欢手中的瓷碗随手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圆子、酒酿跟汤汁乱溅。
“是。”产婆低着头望着脚尖走向云欢,丝毫不敢看她。
陈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站在原地没有动。
产婆一听这声音,头叩得更凶了:“奴婢如果敢有一个字的谎话,娘娘大可以把奴婢四分五裂了!”
陈然瞪大眼望着说得云淡风轻的女子,脸色顿时沉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