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挺好的。”费芷柔抿唇一笑,感激他的关心,“谢谢蒋大哥。我要去工作了,改天见。”
说完,她回头,跟在艾拉后面走了。
看着一行人走过了拐角,上了扶手电梯,蒋甦微微眯眸,转了身。
费芷柔,艾拉……
艾拉应该不会知道费芷柔与郎霆烈之间的事情。可这样的巧合,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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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黑色真皮的转椅上,郎霆烈盯着桌面上的照片发呆。
这是那天在摄影棚拍下的照片。摄影师一冲洗出来,就被郎霆烈拿到了一份。
二三十张照片,前面那些,镜头里主要是中国红的艾拉,或娇媚,或甜美,或性感。那抹蓝色只在她身后点缀,露出侧脸或是后背。
而到了后面,可以看出摄影师偏了心,也偏了主题,镜头往后推,往侧拉,直至放出了费芷柔的整个身影,让那抹清新的蓝完全跳进了视野,也霸占了视野!
那天已经亲眼见过了,被震撼过了。而现在,再看到被修饰过的高清海报式照片,看到她被摄影师捕捉到的微妙,媚眼如丝,娇艳红唇,那份震撼依然未减,甚至更加清晰。
她真美,无法抵御的美……
连最专业的摄影师也都忘了自己的主题对象,要去抓住这份美,可想而知,这些照片到了国际协会那边,自然不会再忽视她。就算不会喧宾夺主,也会让她暴露在公众面前。
事实上,郎霆烈已经听到了风声。费芷柔的照片很有可能被协会作为宣传期刊的后封面图刊登出来。
手机响了。
“郎总。”话筒里传来助理的声音。
“怎么样,有消息吗?”郎霆烈的目光依然流连在照片里她美丽的双眸上。
“是的,已经肯定了,协会确实打算把费芷柔的照片刊登在期刊上,说很有东方美感,适合这一届的主题内容。”
“想办法把这些照片换掉。”郎霆烈蹙眉,“不能让她上封面。”
她当然不能上封面!她曾经被自己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如今,若再度成为公众人物,她过往的“不堪”肯定会被挖出来!他是恨她,是要与她一刀两断,但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给她伤害!
“可是,郎总,已经决定的事情协会那边不会轻易改变的……”助理忐忑地说,不明白老板为何为了一个费芷柔动如此干戈。
“不改变,就让他的期刊一本都发不出来!”低沉的声音里寒冰刺骨,“撤掉郎氏所有的赞助,别说这一届,就是十届我也让他办不出来!”
“好,郎总,我知道了。”助理干脆地应允。老板如此坚定,做手下的就算有疑虑,有担忧,也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挂了电话,指尖正停留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时,门铃响了。
从之前的公寓搬走,知道这个住所的人不多,也都是郎霆烈最亲近的人。
虽然心情糟糕得不想见任何人,郎霆烈还是去打开了门。
看到来人,他愣了半秒,也不算奇怪。毕竟和蒋甦是兄弟,就算有争执,也不会变成真正的隔阂。
“喝点什么?”也不等蒋甦回答,郎霆烈已经转身往酒柜走,拿出一瓶洋酒和两个酒杯,再走了过来。
“开车了,我不喝酒。”蒋甦已经看到堆在餐厅桌上的三个空酒瓶,微微蹙眉,不想让郎霆烈继续喝了。
郎霆烈依然打开了瓶盖,倒上一杯,“那我自己喝。”
看他依旧闷闷不乐的样子,蒋甦知道劝不过他,索性走到了一边不再看他。
这是……
桌上散着一堆照片。照片上的红色那样醒目,可再仔细看,就会发现红色不过是为了烘托那抹清新,那抹蓝……费芷柔……
心里一紧,蒋甦又重新走到了郎霆烈那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艾拉的事情,奶奶跟我说了。”蒋甦的表情淡淡的,“你真不考虑跟她结婚吗?”
郎霆烈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蒋甦,眼神里有一抹惊诧,慢慢地说,“蒋甦,你最了解我,你觉得我会考虑吗?”
看他拿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的动作,蒋甦气恼地夺过了酒杯,“为什么不考虑?也许和她结婚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你看你,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郎霆烈看了蒋甦一眼,唇边的笑有抹嘲讽,“如果你是为这件事情来的,就别白费口舌了。你知道我的,婚姻若不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那不如没有。蒋甦,别人来劝我也就罢了,不应该是你。”
说着,他又拿起另一只空酒杯,满满地倒上。
“既然没想法,为什么又要和艾拉一起出席记者招待会!”蒋甦拧紧眉头,“那也不是你会做的事情!”
郎霆烈没说话,只是闷闷地喝着。
“你是为了她吗!为了费芷柔!为了气她、报复她,所以公开自己的身份,还故意和艾拉站在一起,让别人有想象和误解的空间!”蒋甦冲到桌子边,拿起那堆照片甩在郎霆烈的面前,心里又痛又急,“郎霆烈,爱她就和她在一起!恨她就忘了她,和别人重新开始!这样的不干脆、不利索,捆绑着自己,捆绑着她,有意思吗!”
“你告诉我,我怎么去爱,怎么去跟她在一起!你告诉我!”郎霆烈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猩红着双眸看着蒋甦,如一头困兽!
“我知道你回头去调查了,也知道你调查到的是什么……”蒋甦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知道在那样的事实面前,自己也无力辩驳什么。若只是过去的情感,真爱一个女人,郎霆烈不会计较。可那样不堪的过去,郎霆烈无法承受的,是她的本性,是不敢去爱。因为太爱,所以太计较,太害怕……
“我今天看到费芷柔和艾拉在一起。这不是你安排的吧?”蒋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到桌上摆着的烟盒,下意识地想去拿,又止住了。
“在你眼里,我已经变得这么不堪了吗?”郎霆烈苦笑着,“也是,我连那么卑鄙的事情都做过,又不怕多做一件。”
“阿烈,我不是这个意思……”蒋甦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说任何关于费芷柔的事情,都能让郎霆烈紧绷起神经,张开身上的尖刺。
“放心,不是我。在公开身份的那天,我都已经跟费芷柔说清楚了,我们现在只是陌路人,什么关系都没有。”郎霆烈重新坐下,高大的身躯那么无力地陷在沙发里,“是去是留,是她的自由。我不会再管。”
结束了?不会再管?……蒋甦看着郎霆烈憔悴至极的脸颊,长满胡茬的下巴,怎么都不能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
“如果真是结束,你为什么不把她调到别的公司?郎氏这么大,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蒋甦不想看他再懦弱地逃避问题,直盯着他那双闪躲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紧握着他的肩头,用力地说,“醒醒吧,阿烈,如果不能爱,就彻底放手,找个人重新开始!我不想再看你这样痛苦下去了!”
“蒋甦,别管我了!”郎霆烈挥开蒋甦的手,站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别再管我了!由我吧!”
说着,他拿起外套,大跨步地往门外走去,背影那么仓皇又挫败。
蒋甦说得对,他若是真心放手,彻底放手,可以有一百万个方式让她离开自己的世界。可他却是这样,说要结束,却天天看她。说要了断,却任由她留下来。在感情面前,这般懦弱无力……
“咚!”
随着一声关门的声音,蒋甦也站立起来,握紧了拳头,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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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览中心。
莫修正在对照图纸,确认新加装的监控设备和安保设施。贾总的私人珠宝展览即将在这里举办。
在这些先进的设备中,莫修最喜欢的就是红外线感应报警系统。就像著名的神偷大片里一样,空间里交织着密密麻麻的红外线,只要触碰上任何一角就能启动防盗系统。他也在期待,一直期待着,亲眼看到一个像凯瑟琳泽塔琼斯在《偷天陷阱》里扮演的那种女人,柔软的腰肢,灵巧的动作,敏捷的反应,猫一样舒展身体,越过这些障碍。那一定是能让男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光是想象,就能让他的瞳孔兴奋地收缩着。
“莫组长,还有什么问题吗?”两个保镖一直跟随在莫修身后,记录需要完善的地方。
“好,就这样。”莫修叠好图纸,放进口袋,对跟着的保镖轻笑道,“你们辛苦了,把刚才我说的几个地方再完善一下,加两个广角摄像头。剩下的就是展览柜的防盗系统,随时跟进。”
“好的,莫组长。”两个保镖点头,离开了。
博览中心很大,分了好几个展馆。从这个分馆出去,直行走过一个露天小花园,就是另一个分馆,也是去出口的必经之路。
说是分馆,其实是一个文化长廊,有时会摆放雕像,有时会挂着画,有时又是古典的面谱,都是一流大师的作品。
像今天,展览的就是西方的油画。
莫修走了进去。
长廊里很安静,弯弯曲曲的,一个弯接一个弯。有颜色不一的灯光柔柔地照映在油画上,照映着用色迷离的画,给这安静的长廊又涂抹上一层梦幻的气息。
不赶时间,莫修便放慢了脚步,享受着这种梦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