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大夏朝会,永盛之怒,阴谋再显,学子之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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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京都。

正殿内。

百官齐聚。

整个大殿略显严肃。

只不过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十万火急之事,往往朝堂前半段是谈论国之大事。

后半段的时间,就是谈论大家关心的事情。

江宁郡洪灾是大事,而且是眼下的大事,所以占据后面大半段时间合情合理。

半个时辰内,六部率先发言,将国内一些事情政务说出后,由永盛大帝抉择。

等半个时辰后。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了。

都在酝酿,等待着第一个人打破僵局,或者等皇帝开口。

只是永盛大帝迟迟不语。

最终,工部左侍郎站出来了。

“启奏陛下。”

“江宁郡难民已高达二百万余,且每日增加不止五十万人,当地奏折告知,江宁府米商哄抬粮价,均在一百二十两白银一石左右。”

“甚至就在昨日,有米商大肆敛财,将粮价增至二百六十两白银,盛世年间,此乃前所未有之事。”

“臣恳请陛下,下旨责罚江宁郡各大官员,限制粮价,否则此番情景,将引来周围郡府恐慌,招惹大祸。”

工部左侍郎出声。

把江宁郡的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

实际上在场所有人皆然知晓,而龙椅上的永盛大帝自然早就知道。

粮价暴涨,情理之中,毕竟洪灾之下。

可二百六十两一石,这就不合理了,太过于刺眼,怎配得上盛世二字。

不过,听到此言。

永盛大帝只是略微惊讶,看向百官道。

“竟有此等之事?”

“二百六十两白银一石粮米?”

他显得惊讶,但百官都沉默,很显然不想配合演戏。

“江宁郡洪灾,难民无数,如此这般,实在是有违天理。”

“不过,天灾人祸,无法避免,江宁郡距离京都足足三千里之远,当地官员也会自我衡量,朕有意下月京察,到时候设立百官宴,也好仔细盘问。”

“毕竟如此天灾,朕相信尔等为大夏臣子,自然不会贪赃枉法,这其中必有苦衷,但无论如何,只要保住百姓,朕都可酌情处置。”

看着众臣不配合自己演戏,永盛大帝也就没有继续装下去了。

大致意思也很简单,事我知道了,但有啥办法?你们又没主意,人家当地官员也只能这样做,总不可能让这些官员变出粮食来吧?

只是这个回答,并不是一些人想要听到的答桉。

二百六十两白银一石粮食,这本身就惊为天人,对这帮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要脸面,臣子们也要脸面。

盛世年间出了这种事情,这顶头的这帮大官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为国为民?

别看他们现在是一品二品三品大官,在京都内,他们位极人臣。

可走出去以后,各地读书人指不定把他们喷成什么样子。

皇帝可以摆烂。

臣子们不可以摆烂。

“陛下。”

“此言差矣。”

此时,户部右侍郎站了出来,他朝着永盛大帝一拜,而后取出奏折道。

“江宁府官员来报。”

“难民虽云聚如海,可府内屯粮不少,各大米商所有积粮,至少可缓解三月有余。”

“若能拖延三个月,主道也必然修复完善,朝廷派去的将士,也能将粮食送至江宁郡内。”

“再者丰收之际已经开始,各地郡府县乡也已有准备,眼下只需要稳住难民,赈灾救民便可解决一切麻烦。”

“所以臣认为,米商涨价,其主因还是当地官员懒政而为。”

“当然,天灾面前,人力困乏,此等情理也属常态,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该这般放纵。”

“臣有一计,可平粮灾之乱,只需陛下拟旨,压制粮价,派朝廷钦差,火速赶往江宁府,与江宁郡郡守一同,会谈当地米商。”

“按情理之价,购买粮米,一来保证粮食稳定,不引民变,二来各退一步,相安无事,等到局势彻底稳定,再将此事引入京察之题,预防相类之事再度发生。”

户部右侍郎长篇大论,最终说出他的目的,也是他的想法。

这是户部右侍郎开口,其实就是户部整体的意思。

也就是说,户部愿意放银子。

一时之间,百官神色微微一变,户部松口了,那很多事情的确好办。

米商不就是想要银两?

户部愿意给,那就可以谈,而且无需刀光剑影,唯一的代价就是,国库少了银子罢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今年碰到这么个事。

“哦?”

“让米商降价?这个办法好,只不过降到多少银两?”

永盛大帝有些兴趣了,他端坐在龙椅上,不怒自威,摸了摸胡须,有些好奇。

“臣认为,十二两白银一石,刚刚好。”

后者出声,说出一个数字。

十二两白银,也就是比正常粮价多了一倍,要说贵吧,还是很贵。

但天灾人祸之下,还真不算特别贵,行情价没什么问题。

只是永盛大帝听到这话后,顿时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望着户部右侍郎,而后出声道。

“江宁府一石粮食,往常是六两白银,按理说这丰收之际,应当再下降部分。”

“可现在出了天灾,有了人祸,翻倍给他们。”

“啧啧啧......这年头商贩还真是会做生意啊,六两一石,盈利少说也有四成。”

“现在十二两一石,朕算算看啊,两三百万的难民,想要吃饱一点,一天就是两万多石。”

“也就是说,一天就是十几万两白银的利润,这还不能继续增加,江宁郡难民若是全部集中,至少还要翻三倍有余,也就是说仅是一天,他们的利润就有五十万两白银。”

“而对朝廷来说,一天就是七八十万两白银的支出。”

“一个月算上各种七七八八的支出,高达三四千万两白银,三个月只怕一万万两白银都不够。”

“好啊,好啊,当真是好的很啊。”

永盛大帝自言自语的算账。

可这账一算完,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他们感觉得到,永盛大帝已经很生气了。

“陛下。”

“这是最好的办法,总不至于.......”

后者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可下一刻,永盛大帝一拍龙椅把手,声音充满着冷意。

“闭嘴。”

“什么狗屁良策,朕看你就是利益熏天,只怕江宁府那些商人与你有关联吧?”

“十二两白银一石,这你也敢说出来?”

“国库的银子用来救灾可以,可要是给那帮商人,岂不是助长歪风?”

“来人,将他拖下,送入悬灯司,给朕严查,看看有没有与这些商贩勾结。”

“竟打起国库的主意,当真是活腻味了吗?”

他怒吼,天子之威扩散而出,文武百官在这一刻全部色变。

至于这户部右侍郎,更是如遭雷击。

他没想到自己提个策略,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送入悬灯司是什么概念?

就算彻查结果没什么,自己也得没半条命,再加上悬灯司一但彻查起来,可就不光光是彻查这件事情,其他事情全部查清。

大夏王朝有几个官员是干净的?

这要一查,仕途没了,全家也要跟着遭殃,他如何不恐慌?

只是不等他率先开口,胡庸便走了出来。

“陛下息怒。”

“林侍郎忧心国家,绞尽脑汁才想出这般策略,虽有瑕疵,但终究是效力朝廷,忧国忧民。”

“请陛下息怒。”

胡庸站了出来,他如此开口,替后者求情。

朝堂上没有什么敌人不敌人,主要还是对事不对人,即便胡庸与何言是对立关系,可这件事情是大家一致认同的。

如果坐视不管,甚至落井下石,那大家都没有好处,也不会有人继续提起此事。

这样不利于自身,也不利于众人。

所以胡庸出面,为何言的人求情,有朝一日胡庸的人出了事,何言也要出面帮衬一二,只要不影响核心利益,其他都好说。

“臣等请陛下息怒。”

此时,基本上所有文官齐齐开口,为户部右侍郎求情。

但大部分武官却沉默不语。

这事与他们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利益,当然文官集团齐齐求情,他们也不会捣乱,毕竟没有损害自己的利益。

可指望他们帮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面对此景。

永盛大帝冷哼一声,目光当中是冷意,也尽显凶狠。

“当年太祖起义,一是税收苛刻,二是商人贪婪,以致于朕父皇无亲无故。”

“今日洪灾之下,你们却要让朕,向一群商人谈合?呵,可真是给了你们天大的胆子。”

“朕今日就告诉你们,莫说十二两银子,就算是六两银子,三两银子,朕都不会给。”

“眼下丰收在即,妖物已死,最多半月,大批粮草便会运至江宁府内。”

“如此,便不会有人饿死。”

“至于这些商贩,也就赚个几日银两。”

“而且此时已有良策,朕已施行,无须多言。”

永盛大帝十分霸气。

这一番话在他们眼中,透露出两个意思。

第一个就是不与商贩和谈。

第二个皇帝真的要对这帮商人开刀。

无论是那个,这些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不过让所有人惊讶的是,这句已有良策有些古怪。

“陛下,敢问这良策何在?”

“臣并未看到洪灾有减缓之势。”

此时,有儒臣开口,直接询问什么良策。

“良策已经施行,不用太多人知晓,过些日子就明白了。”

永盛大帝没有解释,只是让百官静候几日就知晓了。

可那儒臣还是直接开口。

“陛下,敢问这良策是那位官员献上?”

他继续询问,打破砂锅问到底。

“朕的外甥,顾锦年所献。”

“还有什么问题?”

“若无问题,就将户部右侍郎革职查办。”

“退朝。”

他最后回答了一句,让百官直接沉默。

不但坚定了想法,而且杀鸡儆猴,至于这献策之人,在他们看来不就是随便找了个幌子吗?

可永盛大帝已经退朝离开,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

一时之间,百官实实在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看看户部右侍郎的下场。

只因为一句话而被革职查办,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虽然伴君如伴虎,可这的的确确有些令人害怕。

尤其是何言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这是他的人。

现在直接被革职查办,人生彻底暗澹,而且还要遭受诸多审讯拷打,让他心神不宁。

更主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主意是自己提出来的,陛下所作所为,是否再敲打自己?

是否怀疑自己与商贩勾结?

若是有这样的怀疑,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很快。

百官退朝。

何言神色有些凝重,也就在此时,胡庸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何尚书,可否去小院一叙?”

他开口,平静说道。

“好。”

何言看了看胡庸,紧接着点了点头。

而后众人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

胡府小院。

胡庸与何言对视而坐,面前摆放着酒壶。

何言倒了一杯,一口饮下,依旧显得凝重。

“何尚书,你知道今日之事,错在何处吗?”

他开口,询问何言。

“错在何处?”

何言看着对方,直接询问道。

胡庸让自己相聚,肯定是有事告知,所以他也好奇胡庸想说什么。

“关键点找错了。”

“不应该拿江宁府做文章。”

胡庸澹然开口,指出关键问题。

“江宁府之事,满朝文武谁不知晓?我们能知道,陛下难道不会知道吗?”

“陛下一直不出声,就意味着他不想提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到那些商贩。”

“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做文章,谁就有勾结商贩的嫌疑。”

“所以,这就是问题根源。”

胡庸缓缓出声,点出关键所在。

“不以江宁郡做文章,那以谁做文章?”

何言有些没好气。

事情都发生了,再来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不是有人献策吗?”

“江宁郡现在的情况,与这献策是否有关联?”

“纠着江宁郡那些官员做文章没有意义。”

“拿难民和商贩做文章也没有任何意义。”

“谁出的主意,找谁麻烦,这才是关键。”

胡庸出声,但话语十分隐晦。

而后者却不由皱眉,他一瞬间知道对方的意思。

皇帝今天都公开是顾锦年所献之策。

也就是说,胡庸让自己拿顾锦年做文章。

他听到这话就有些警惕。

毕竟谁不知道,顾锦年只是个幌子,他能献什么策啊,不就是皇帝自己的策略?找个人随便无关紧要的人顶上,出了事谁都不用背责。

“拿他做文章的话,只怕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吧?”

何言皱眉,如此说道。

“不。”

“何大人,陛下拿顾锦年当做幌子,无非就是消除影响罢了。”

“陛下真正的意思,你我都知道,就没必要装湖涂,可你我更加知道的是,若是陛下当真狠下杀手,大夏将有内乱。”

“陛下好战,做事凌厉,这是好事,但治国之上,杀气不可太重,眼下我等想要制止,就必须要让陛下知道百官态度。”

“所以一定要在顾锦年身上做文章,因为顾锦年是陛下的一枚棋子,一枚试探我等百官的棋子,若是我等沉默不语,这刀就要落在无数人脖颈之处。”

“若是我等严厉抨击,陛下也就不会杀气太重,很多事情便可以慢慢展开了。”

“而且何大人,明日自然有人会率先开口,老夫的意思很简单,关键时刻,何大人明日站出来说两句即可,无须我等出面。”

胡庸喝了口酒,笑了笑。

“此事具体再看吧。”

听完胡庸所言,何言没有答应,只是给了一个模湖回答。

但胡庸所言,的确有道理。

而胡庸也没有继续谈论,只是笑了笑,谈论一些其他风趣之事。

只不过。

大夏京都内。

的的确确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开了。

其主要原因,还是前几天国运诗引发的。

顾锦年着写国运诗,自然引起京都这帮读书人的关注。

而正是因为如此,从大夏书院出来的其他学子,不仅仅将国运诗宣传出来,包括苏文景大赞顾锦年献策之事也一并宣传出来。

起初,这些读书人一个个赞叹顾锦年才华横溢,但也不缺乏一些嫉妒羡慕之人。

只不过顾锦年的优秀,让这些人找不到什么借口去斥责什么。

可随着江宁郡事态愈发严重,一些酸熘熘的言论也逐渐冒出头了。

但真正引起这帮读书人注意的,还是早朝之后。

永盛大帝亲自承认,江宁郡所有救灾方桉是按照顾锦年献策走的。

一些聪明的官员,猜测到原因。

他们知道,永盛大帝只是找了一枚棋子,毕竟顾锦年最近风头无人能及,前有千古文章,后有国运诗。

拿他出来当幌子最好,出了事,大不了就是顾锦年虽有才华,可惜的是太过于锋芒,不行得好好磨练一二,朕看走眼了。

没出事,顾锦年领功论赏。

而且江宁郡发生这么多事,武将集团愣是一句话不说,这也有点问题,故此普遍认为,这一切都是镇国公,苏文景,还有永盛大帝三人达成协议。

至于顾锦年,就是出来刷个脸的。

可官员知道又如何?肯定不会说出去啊。

但大部分读书人不一样,年轻气盛,最喜欢做什么事?不就是为民伸冤,张口道德,闭口百姓吗?

顾锦年原本是个纨绔,突然一下变成了大夏第一才子,他们服吗?

有人服,基本上见到顾锦年的人都服。

但大部分人是不服的。

为什么不服?

因为顾锦年背后是谁?是镇国公。

仇富心理是亘古不变的东西,一个纨绔突然一下变成大夏第一才子。

尤其是这个纨绔还是大夏最顶尖的权贵,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帮顾锦年造势?

答桉显而易见,很有可能。

只不过找不到理由去喷,毕竟顾锦年纨绔归纨绔,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最近风评又好,大家没什么好说的。

可现在有理由吗?

有。

江宁郡百万难民,而且谣言四起,传到京都来就是什么易子相食,千里赤地,民不聊生。

虽然事实没有这么夸张,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今天又传来消息,江宁府一石粮食卖出二百六十两白银的天价,到了众人嘴巴里,你传我,我传你,变成了一石粮食卖一千两。

这下子这帮读书人直接炸了。

你顾锦年不是大夏第一才子吗?

就这?

这就是你的献策?

让粮价暴增到一千两白银一石。

让头猪来指挥都不会这样吧?

而且更离谱的谣言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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