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仇不报!我顾鹤誓不为人!”顾鹤仰天长啸。
那声嘶力竭的声音,让围观的众人都不由退后几步。
谁也不知道此刻的顾鹤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小鬼,说话之间最好先经过大脑。”
孙远山缓缓开口,他对于顾鹤的生死威胁不以为然。
“小辈的恩怨由小辈自行解决,生死自负,这是八大武馆的规矩。”
“如今你若是想坏了规矩,恐怕不等我动手……白霸山那个小鬼就会亲手拍死你吧。”
“你他奶……”
气上心头的顾鹤几乎脱口而出,但看见那张苍老的面容时,求生的本能让他生生将脏话吞了回去。
他还要复仇,不能死在这儿。
他听说过孙远山的传闻。
早年间对仇家敲闷棍、下毒、趁着半夜砸别人宅院大门搞‘熬鹰’,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绝不是面上这种仙风道骨,超然般的得道高人。
平南城内要论下九流的招数谁玩的最顺,这孙远山绝对是祖师爷级别的。
这些年倒是没有响动了。
但武馆内有传言,不少次被人下黑手都可能是这孙远山背后唆使的。
大概是从台前转到幕后了。
顾鹤不说话了,但眼神中的杀意却更甚。
他狠狠盯着秦淮,好似要将秦淮的面容刻如脑海之中。
旋即快步朝着奔雷武馆的方向离去。
“小子,放心去吧。只要那家伙在奔雷武馆一天,他就不敢对你出手。”
孙远山拍拍秦淮的肩膀。
又指向那顾鹤的背影,“瞧见没有,他后面跟着的两个就是奔雷武馆的武者,奔雷武馆的人比你更怕顾鹤现在杀你。”
孙远山解释,“你若现在死在他手上,奔雷武馆要赔的会很多……”
秦淮如今知晓,八大武馆虽然没有什么明文约定。
但私底下的默契却有不少。
比如这同辈相争,生死自负,师门长辈不得追究。
个人恩怨就止于个人,不要祸及亲族。
这是害怕因为一人掀起大风波,造成数十人伤亡的屠门惨案。
也是为了防止两个武馆因为不断的冲突升级,最后不得不开启一场赌上武馆生死的亡命大战。
毕竟一切的规矩设定,都是为了八大武馆能够朝着更好发展,而不是奔向灭亡……
“你在洛府先带着,等我从城主府回来,咱们同行。”孙远山嘱咐。
“多谢师父!”
秦淮抱拳行礼。
……
噼里啪啦……
秦淮人还没进洛府,洛府的鞭炮声就响起来了。
一个个侍卫婢女候在门口。
拥簇着洛华天和洛雅三人。
“贤侄!”
“伯父!”
“淮儿!”
“伯母!”
“师兄……”
众人见面,又是一顿拥抱与寒暄。
洛府今晚又是摆上了一顿酒席。
只不过这次的排场不比先前两次,加上几个仆从奴婢和来帮忙护院的武馆师兄,也只有三桌。
桌上的菜也从先前的河鲜牛羊,山珍野味,变成了鸡鸭和一些素食。
“家中是不是出事了?”
“是奔雷武馆的人暗中使绊子?”秦淮望着桌上的菜肴。
洛府的实力在平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唉,和奔雷武馆没什么关系,是世道越来越不好了。”洛华天提了杯酒。
秦淮连忙起身举杯,跟着洛华天一饮而尽。
“这才一个月的功夫,城外的流民就又多了……”
“流民多不让进城,便全都上山当土匪。镖师的名头和门路碰上那些外乡人都不好使了。”
“聘请镖师的成本提高,还不保证一定安全送到,家里这些生意往外面走货不利。”洛华天说起这个,愁眉苦脸。
秦淮也不说话,吃着菜静静听着。
“找八大武馆护镖倒是稳妥,但成本太高了。”
“再加上今年秋天格外的冷,麦子、萝卜这些收成也不行。物价自然就水涨船高。”
“大米从五十文一斤涨到了快一百,翻了近一倍的价钱。这是什么涨法啊!麦子就更别说了,本就是靠从外面运进来的。如今街面上已经见不到白面馍馍了。只剩下野菜团子……”
“我认识的那些平南城的朋友…也都不好过啊。”
洛华天说着,又是一碗酒。
“虽然咱家里还有些积蓄足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但府上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要吃饭,自然就能省些就省一些。”
“这两年大幽的战事都在南边和西边啊,怎么咱这大东边如此不安定。”洛华天郁闷至极。
秦淮听得不是滋味。
前几日在洛雅给自己的来信中就略有所知,但当面听洛华天说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