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你先去吃饭吧,我梳妆还需要两刻钟。待我妆毕,我们便进宫去见太后。”许如意一边解释着,一边嘱咐着杏桃道,“这里有些松散,再仔细些。”
面见太后可比给公婆敬茶严肃多了,许如意丝毫不敢含糊,在从侯府敬茶回来后,还需重新上妆,就连发饰也都需换上更奢华的。
好在杏桃的手法向来都是稳的,许如意只是偶尔提点一下,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晒着太阳。
为她梳妆的杏桃不禁感慨道:“奴婢发现公主您近日特别喜欢晒太阳呢,可是上个月为您占卦的先生嘱咐了什么?”
许如意方才意识到,自己都已经重生回来一个月了,却还是这般贪享日光。
“杏桃,你没觉得近来的阳光很盛吗?照在身上甚是暖和。”
杏桃似懂非懂的道:“奴婢明白了,公主您是有些畏寒的,奴婢近日好生研究些汤品,帮公主驱寒。”
许如意默然。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镜着,她已经回来一个月了。
这一次,她怕林承清再度找太后表态,遂趁着林承清还没回京的时候,找了个道士为自己占卦,道士告诉太后——昭容公主有煞要破,需在一个月内成婚,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适逢官家梦见了许如意的生父燕王,双方这次倒是合拍,给许如意送来许多画像,让她尽快挑选一个自己满意的。
可这些画像中的人都是什么秉性,许如意前世已然见识过了,如果非要选一个嫁了,那还不如挑只纯净的小狗养着,平日里单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不时的逗逗他,更是解闷。
毕竟,棘手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许如意正思索着这些烦心事儿,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余光朝着门边一望,竟是发现景钰居然一直杵在门口,直愣愣的盯着她看。
许如意诧异的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景钰一怔,似乎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遂赶忙解释道:“那个……公主,我是在欣赏您的发簪和步摇呢!我平日里经商的时候总是去验货,这验货验得久了,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都是难得的上等料子,所以一不留神就犯了癖好,多瞅了两眼……”
“小郎君眼光倒是不错,这些都是宫里的料子,有些还是大娘娘赏赐的,当然是上等的好料。”许如意本想再解释两句,但转念又想起什么,忙道:“不过,你饭还没吃呢,就研究这些,也不怕累着。朝茗,带驸马去厨房用饭。”
一个叫朝茗的侍女应了一声,遂带着景钰离开了。
杏桃遂开口道:“还是公主想得周全,奴婢方才还想说呢,驸马爷刚来公主府,没人给他领路的话,他准是会走丢的。”
这话让前脚刚踏出屋室的景钰嘴角一阵抽搐。
他巴不得在半路失踪,彻底人间蒸发了呢!
只不过,他到底该怎么人间蒸发呢?
这个问题,他从昨夜就开始苦思冥想,一直想到了现在,也没能想出办法。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公主府和安定侯府中间的那堵墙,他昨天就开始研究那堵墙了。
他想,万一这小姑奶奶哪天做出什么疯事,他总得留个后手确保自己能够逃生吧?
于是,在吃完早饭后,他便同朝茗说自己要在院子里溜达一会儿,朝茗应了一声,遂没再跟着他。
景钰趁机来到了两府相隔的交界处。
昨夜天黑,他没能看清楚这围墙的全貌,直到今日,在这盛日之下,他算是彻底看清了这堵墙。
这堵墙少说有三丈高,狗都跳不出去,墙体格外厚实,墙面好像是嵌在土里一般,想要在此挖洞,怕是有些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