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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边。
一名素纱遮面的清瘦女子看似不经意的抬手,就把站在对面的男人推入了面前的万丈深渊。
男人惊愕的半张着嘴,双目圆瞪,似乎是不敢相信。
但本能驱使他四下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好在,老天垂怜,崖下八九米处的那颗歪脖子树救了他。
头顶浑圆的月亮给大地铺了一层银霜,男子脸色苍白,额角的冷汗愈发晶莹剔透:“琉璃,你……”他干涩的喉头只来的及发出极短的音节,便没了声息。
只见站在崖边的女子张开手臂,衣衫翻飞间,竟似要乘风飞去,美的震颤人心。
但他的心,却瞬间荒凉。
怕!
他害怕。
琉璃半垂着眸,淡漠的瞳孔带着悲戚的晦涩,朱唇轻启:
“宣德十一年,你莫家因经营不善家道中落,你父不堪现实,自裁于帝都外十里亭。”
“远在江南的我父念昔日之交,不辞千里,收留你孤儿寡母,十几年如一日,待你母子如至亲一般,从未亏待过一分一毫。”
崖下的莫玉林闻言默默垂下头,敛起了眼底的动容和愧疚。
是的,他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她!
和她的家人!
若不是她家人收留,他如何安心读书,如何能考取功名。
他欠他们!
“宣德二十一年,你及冠,未免让你孤儿寡母有所顾虑,我父特地与你母子商议婚约之事!”
“你母子具亲口应下!”面上不显,但琉璃此时语气凝重,语速也缓了下来。
“宣德二十九年,你金榜题名,春风得意,我亦真心为你欢喜,可是你却送我那么大的一份礼!”
说道这儿,琉璃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声音也变的悲戚起来:“可,我知道,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你吧!”
崖下的男子穆然抬头,惊骇的视线宛如实质,声音却小的几不可闻:“你,你知道?”
“呵。”
琉璃见他不反对,自嘲一笑扯了扯嘴角:“形影不离的长大,我怎会连你的身形都辩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