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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还不赶快起来?你父亲马上就要起来去铺上了,你姐姐也快要起来了,你难道想一大家子等你一个?”
沈时宜正在熟睡,突然身子被一股莫大的力气翻腾起来,沈时宜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从硬板床上腾空,重重的掉到地上,失重的感觉让她瞬间清醒起来。
坐在地上的沈时宜惊慌的睁开眼睛,她大学毕业之后,攒了一些钱没有上交给父母,在过完年后偷偷请假,准备圆自己去西藏旅行的梦想。
一个人出门的她本来就心中惊慌,好不容易在火车上睡着,只觉得刚闭上眼睛,就被人连被子一起从床上掀起来,此时的沈时宜有种惊慌失措的感觉,莫不是她的担心是对的,她真的因为单身上路,被人盯上了?
沈时宜的脑袋,瞬间闪过自己被迷晕,卖到深山老林的画面,强自镇定下来,沈时宜抱紧双腿,看向自己面前那个瘦高的黑影,“你想干嘛?现在到处都有监控的。”
说着,沈时宜眼睛往四周看去,企图发现一两个闪着红点儿的摄像头。周围黑漆漆的,但是模模糊糊能看出来,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小屋,沈时宜眼睛转动,心里越发没底,竟然是木制的,现在山沟里都是水泥红砖房子吧?自己是被卖到哪个原始山沟里了吗?
没等沈时宜展开更加恐怖的联想,她的额头被眼前这个瘦高的身影迅雷不及掩耳般重重的摁中,一个尖利中带着狠意的声音响起,“死丫头,又装疯卖傻是吧?没有用,赶紧起来干活儿!先去烧一锅热水,你父亲和姐姐要用,再把昨天剩的粥热一热,剩菜就给你了,你父亲忌讳这个,你赶紧去重新炒一盘儿菜给你父亲!”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沈时宜又蒙又惊吓,身体却不自觉的被眼前这个看不清面目的妇人带着狠意的唠叨支配,条件反射般的夺门而出,熟门熟路的来到厨房,熟练的蹲下来生火。
就这样,身后妇人尖利的声音还没有停止,而是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你那鞋就不能好好穿?拖拉坏了没人给你买新的!还有这床铺!一会儿做完饭回来叠好!就没个女孩子的样子!老娘一辈子生了四个,就没有像你这么不省心的!…”
蹲在灶前的沈时宜听着这堪比飞机落地的巨大噪音,眼睛不知何时模糊了,眨眨眼,原来是眼泪糊住了眼睛,此时正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感染,沈时宜似乎看到了一个跟自己同名的女孩儿的一生,她出生时,因为隔代遗传,像祖母,所以倍受祖父祖母的喜爱,家中也算是小有资产,所以小时候的她,是家中的小霸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比小四岁的弟弟还要受宠,跟祖父祖母住在主屋,每天吃的点心,都被姐姐、妹妹、弟弟们眼巴巴的看着。心情好的时候,沈时宜就会给他们一些点心,让他们开开荤。
但是这种小太阳的生活,随着祖父祖母随着一场风寒离去发生了改变。祖父祖母接连死去,已经五岁的沈时宜还没来得及伤心,就被母亲赶出了主屋,住到了家中最小的房间,点心玩具也被没收,分给了姐妹和弟弟。沈时宜甚至来不及哭着挽留,就被母亲连打带骂的发配了一堆活计,从早上烧水煮饭,到白天的洗衣服打扫房间。
父亲只是冷眼看着,在沈时宜小小的身子坚持不下去时,给她一颗糖。这让沈时宜倍感温暖,让她觉得这个家,还有父亲疼爱她。
直到昨天,她终于找到机会跟父亲单独相处,提出自己想跟姐妹一样学刺绣,或者跟弟弟一样去学堂上学,被父亲一口回绝,沈时宜才终于认清现实。
已经九岁的她,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心里也渐渐知道,整天的烧火做饭没有前途,家中的老妈子都比她有力气,比她做得好。所以她想像姐妹一样,学刺绣,或者上学,学点本事出来,脱离现在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