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吗?”
面对沈兆坤的话,沈时宜只淡淡问出了三个字,沈兆坤便泄气的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我不敢。”
沈兆坤是户部首领官,甚至是个连官身都不是的帮闲,他怎么敢告发高高在上的户部尚书?
他能想象到,他若是告发,回到户部,会面临所有人的嘲笑,别人会说他忘恩负义,为了自己女儿,攀咬尚书大人。
那等千夫所指的情境,沈兆坤只想想便觉得不能呼吸。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对的。
沈兆坤看向沈时宜,“时宜,你是个有能耐的。那天你拿出制盐图,就是想坑一把谢庆善吧?对吧?”
面对沈兆坤期待的眼神,沈时宜摇头,“你都觉得我在坑人,谢尚书为人深沉,能轻易被我坑到吗?那图是真的。”
沈兆坤一下子有些泄气,“我还以为你会留一手。”
沈时宜心下暗哂,正常人都会防备突如其来的好处,谢尚书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将图纸交给朝廷,这样,成功了他有好处,失败了也可以说再研究研究。
但是,朝廷那里反馈过来的消息,果然已经成功了,让谢庆善放松了警惕。他觉得,就是沈时宜年纪小,存不住事儿,所以让他捡了便宜,既然制盐图已经没有闪失,那沈时宜这个制图之人,就可以处置了。
沈时宜肯定,这次举子联名上书这件事,背后肯定有谢尚书的影子。
见沈时宜这般沉吟着不说话,沈兆坤按耐不住,“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不是认识一些人吗?快叫管家联系联系四皇子,还有程小姐,说不定明天朝会上,便会有人发难,你提前跟他们通气儿,也好准备准备。”
沈兆坤是真的害怕了。
他怕自己猜测成真,一家子落到谢庆善手里,被人随意摆布。眼下,只有沈时宜能护住他们了。
此时,他才隐约有些理解,为什么母亲当年离京都这么近都不回家,还每年往谢府送大批金银,这是在买他们的自在日子罢了。他自己主动撞到谢府,辜负了母亲的安排,眼下,只能靠女儿了。
沈兆坤急切的看着沈时宜,期待这个从小就被母亲教养长大的女儿解救他们一家于水火。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这么没有心机,竟然当着谢庆善拿出制盐图。哎,若不是制盐图威力太大,让谢庆善动了心思,说不得,你和我们,还能安稳些日子。”
沈兆坤有些泄气,也有些埋怨的说到。
沈时宜懒得很沈兆坤打嘴官司,当下摆摆手,“管好家里人,让他们最近不要出门,就是帮我了,至于旁的,你就别管了。”
听沈时宜这么说,沈兆坤顿时喜上眉梢。他可能没本事,没见识,但是有眼色,知道沈时宜这般,应该是有办法了。
当下,沈兆坤脸上的愁容散去,“就知道你有办法,那我就先走了,你放心,这几天你母亲跟你姐妹兄弟都不会打扰你的。”
沈兆坤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沈时宜无语。
刚才还乌云压顶,这会儿又云开月明,一脸轻松,这副无知无畏的样子,让沈时宜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