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打算的?”
春熙阁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比内库司暖和多了。
沈时宜进了春熙阁,径直走向熏炉。这里是火墙取暖,熏炉不过是点缀罢了。
沈时宜双手烤着火,嘴里无所谓到,“能有什么打算?群情汹汹,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能有什么办法。”
沈时宜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书案后的秦瞻忍不住起身走过来,“刚才朝会,有御史当众给陛下递上了各地举子联名倡议书,要求陛下将你黜落,陛下虽然压下了那折子,但是幕后之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总不会是昙花一现。到时候众说纷纭,就没有你辩驳的余地了。你有什么办法,跟我说一下,咱们一起动作起来,要尽快压制住这股风气。否则一旦形成舆论浪潮,便是陛下都不一定能顶住压力护住你。”
秦瞻虽然跟沈时宜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堪堪不到一年,却对她做事谨慎还是有些了解的。眼下只是担心她不知道民情汹涌的后果,这才特意找来告诫一二罢了。
沈时宜听秦瞻为自己担心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种提醒担忧的话,本来应该是沈兆坤来说的。但是他父亲只顾着担忧他们两夫妻还有那两个宝贝儿女,根本顾不上她的压力。
秦瞻看着身边的女孩儿,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注意过,她这个人很爱走神儿,但是因为脸上总是端着一副正经的表情,所以很少有人发现,只是显得人有些呆。
眼下她脸上是思索的表情,眼神却已经飘到很远,若不是在她身边,根本没人发现,她不是在思考,只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在发呆罢了。
沈时宜眨了眨眼,放弃对沈兆坤不切实际的幻想,看向一旁的秦瞻。
眼神对上的刹那,秦瞻摁了下嘴角,掩住笑意,看着沈时宜,“怎么,想出对策了吗?”
沈时宜不知道秦瞻发现了她走神儿,端着一副正经严肃的面孔,“嗯,既然是举子们在闹,那不如给他们找件正经事儿,让他们转移注意力,这样,我这边压力少一些,才能更好行事。”
秦瞻迟疑,“说是这么说,但是眼下他们被挑动的情绪十分高涨,恐怕一时难以扭转。”说着看向沈时宜,“今日你散衙,坐我的马车走,我怕你碰到不理智的举子。”
“嚯,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我还以为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呢。没想到他们这次倒是有行动力,竟然还敢动手了。难道是看我是个女子,所以觉得软柿子好捏?”
沈时宜语气夸张的调侃,秦瞻却跟着附和,“对啊,若你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他们还要考虑一二,不跟你动手,纸笔杀人。偏偏你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有信儿传出来,几个举子要替天行道,教训教训你。”
沈时宜无奈摇头,“他们若是能讲武德,一个一个来,我不介意跟他们比划比划,一帮读书人,动手我还真不怕。就怕他们一拥而上,不讲道义。”
见沈时宜这会儿还有心思开玩笑,秦瞻也是无奈摇头,“算了,先吃饭吧,内库司那里你暂时先别回去了,等散衙,我送你回去,省的有出头之人在你面前跳脱。”
早上的朝会,因为举子联名上书,耽误了时间,眼下已经快要午时,春熙阁的饭已经好了,沈时宜就留下来蹭顿饭吃。
“津门那里的新制盐法制出来的盐已经运到京都,据说那盐味道清淡,品质上乘,所以户部打算将这盐放在京都和江南售卖,也算是户部的另一大进项。制盐图是谢庆善拿出来的,自然是他来主管新盐的经营,眼下谢尚书近来风头无两,新盐散发各地之后,入阁的事,恐怕会再次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