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左右瞧瞧,苏明月笑着打趣红群:“不错,就凭这手梳头的本事,流落街头咱们也饿不死。”
红群“呸呸”两声,不禁嗔怪:“大早上小姐说什么胡话,太太听到少不得训斥您。”
“那红群姑娘大人大量,莫要说与我母亲听。”苏明月装模作样的求饶。
红群帮她整理身上的衣裳:“小姐惯会拿奴婢寻开心!”
庄子上苏明月母女小日子悠哉悠哉,云州城苏家却是另一番情形。
苏承厚庄子上闹了一出负荆请罪的戏码,回苏家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任凭谁叫也不出门。
苏老太爷捏着胡须叹气,那日公堂上王博仁状告他,找姜氏母女对峙,他差小厮通知大儿子拦着些他,谁知老大竟能将书房门锁上了。
这下捅了马蜂窝,他家能耐的小儿子竟把屋顶掏了个洞,爬出来去公堂,那会事情已经了结了,姜氏母女回了庄子,他索性背了荆条去庄子上寻人。
一路上围观的云州城百姓无数,他这张老脸在那日算是被丢尽了。
回到家还能耐了,除送进去一些吃食,旁人一概见不着面。
苏老太爷使劲踢了两下书房门,里头没任何回应。
还因把他关起来赌气呢。
苏老太太陈氏由钱嬷嬷搀扶,走到门边朝里头喊:“承厚,你出来,有话咱好生说,你把姜氏接回来,娘答应了,你开开门……”
依然没动静。
苏老太太用上绝招,仰着脸哭嚎:“我老太婆不活了,儿子不孝顺,我还活着做什么呦~”
里头有了动静。
不等门外的老夫妻俩高兴,就听苏承厚道:“儿子不孝,气死母亲,下去陪您就是了,反正宛瑜也不会理睬我了,死活没得区别。”
苏老太爷差点被气死,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不孝子,为了媳妇,爹娘死活都不管了,若不是春闱在即,懒得费口舌同他掰扯。
王博仁倒台,周炳山透出话音,有举荐他顶上同知的打算,这事暂时搁自己心里,谁也没透漏,包括颇为稳重的大儿子。
想到苏家后继无人,不免泄气。
苏承厚读书天赋高,性子一言难尽,容易受影响,轻易被人左右。
小一辈除了五郎苏耀庭,其他读书天赋平平。
苏老太爷想到这些,就一阵气恼。
动了好生把姜氏接回来的念头,毕竟儿子的前程更重要。
苏老太爷瞪了又想哭嚎的老太婆一眼,哭嚎有用他也能来一段。
当你儿子还吃你这招不成?
没事尽折腾,纳个姨娘回家,一门心思生儿子便好,弄那么许多幺蛾子。
苏老太爷隔着书房门问苏承厚:“出来吧,来年春闱榜上有名任你提条件。”
难得解释道:“至于那天公堂上的事,月姐儿并没吃亏,你去不去,帮助不大。”
“宛瑜过几日带月月去银陵,我心里惦记这事,耐不下心读书。”苏承厚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
“那你想怎么着?”
又来这一套,当年死活要娶姜氏进门,齐大非偶,他和老婆子不同意,就是这般缠磨人。
书房门被打开,苏承厚打里边走出来。
“我想和她们娘俩一同去银陵,过了年直接去京城赴考。”
“不成!”苏老太太高声反对。
苏承厚不去看他娘,等着他爹回复。
苏老太爷叹口气:“姜氏心气高,你这般也无济于事,无端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