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号,季摘星骑着自行车带着林风致去拆石膏,乌雅想跟着一起去,被她拒绝了,去拆个石膏而已,去那么多人没有必要。
但她还是拜托了白语把乌雅送回去,因为暑假那件事,季摘星一直很不放心让乌雅自己一个人待着。
林风致斜坐在自行车上,两条大长腿有些无处安放的局促,两只手紧紧攥着车座,生怕季摘星一个不注意就把他甩下去了。
季摘星自行车骑得又稳又溜,一点没颠着他。
医生帮忙拆除了石膏,又叮嘱了几句,季摘星才扶着林风致去坐电梯。
“怎么样?走路没问题吧?”
林风致走了两步感受一下,骨头缝里冒出些酸意,不过尚且可以忍受,于是就摇头淡淡的回答了季摘星的话:“没事,能走。”
季摘星担心的看着他的腿:“还是要多注意,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这才多久,一个月还没有。”
“不行,以后排骨还是得每天都吃,排骨汤也要喝着,再订些牛奶吧,以后早上直接煮开了给你喝。”
季摘星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的絮叨了一大堆,林风致静静的听着,心里像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海面,蔚蓝,宁静,阔远。
刚出电梯,季摘星抬头,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匆匆而过。
“哎?”她立在原地抬头四望,“我怎么感觉好像看到钱叔了呢?”
可是四处没人,难道刚才看错了?
林风致拍拍她的肩膀,“没看错,他往那边走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钱锋正好从走廊里拐出来,手里提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季摘星刚想打招呼,就看见当初那个温柔的护士姐姐伸手接过了钱锋手里的袋子。
季摘星张开的嘴猛地闭上,看着那边说话的两个人眨了眨眼睛:“哦吼,天要下雨我钱叔要结婚,看来钱叔的桃花运终于来了。”
拉着林风致往外走,林风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去打个招呼?”
季摘星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看他:“人家两个甜言蜜语正在暧昧着呢,我们过去就是锃亮的两颗大电灯泡,做人要有点眼色嘛。”
林风致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的问:“你很懂这些?”
问到点子上了,季摘星立刻眉飞色舞:“那当然,男女之间感情,不就是那点事嘛,遇见,产生火花,要么一个人捅破窗户纸,要么两个人一起捅破,还有就是两个人都不说,这个暧昧的过程才最拉扯人心,都这样。”
其实她自己也啥都不懂,但是不知道为啥在林风致面前就开始满嘴跑火车,好像自己身经百战一样。
天晓得她从小到大除了喜欢林风致这么一朵高山上的雪莲花,其他人在她眼里就单纯的分为了两种人,一种跟她一样的女人,一种跟她无关的男人。
林风致在她心里,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想想就能做梦都笑出声的存在。
“是吗?”林风致压低了声音,有些不高兴。
季摘星敏锐的感受到有危险降临,尴尬的笑笑:“我瞎说的,瞎说的,你别介意啊。”
两人有些沉默。
担心林风致坐车会不舒服,她双腿踩着地问了好几遍坐好了没。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太阳下山也越来越快,六点出头的样子,西边天上已经是一片火红,夹杂着一丝灰蓝,在行人身上洒下一片晕黄,好像晚风都变得温柔了。
也许是被温柔迷昏了脑子,季摘星想着刚才的事,一边骑车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林风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林风致没有回答。
季摘星轻轻嘶了一口气,有些懊恼自己没忍住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了,心里知道现在应该找点事情描补一下,偏偏又很想知道林风致心里的真实想法。
她在前面龇牙咧嘴,心慌慌的猜想林风致是不是生气了,或者是觉得她很无聊,又或者觉得没必要跟她聊这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