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照青见顾氏非但不肯借台阶而下,反而逾加正言厉色,便不肯再退让,态度坚硬道:“向来在夫人和二姑娘面前,我都遵了本份,不曾逾越,夫人和二姑娘屡屡发难,我也隐忍,我自认问心无愧,实想不到你们还能变本加厉,要如此残杀我,我虽在意大姑娘,也要顾惜自己,从此若夫人和二姑娘,能够容我,我便当作今朝之事,不曾发生,还像从前无异,如若不然,我也只能自保。”
傅照青说着便执起台几上的一个茶杯,手掌一个劲握,生生捏碎了。
手背上的疤痕在柔黄的灯火下,添了可怖的气息,连那道无损美丽容貌的淡色疤痕,也变得诡异起来。
顾氏颤了颤,这个低眉顺眼的丫头,还会发飙!这架势竟与傅明生气时的样子如出一辙,傅明被惹毛时,也会捏碎杯盏,然后说狠话,雷厉风行,作出连她也害怕的事情,犹记得他第一次气到捏碎东西时的可怕模样。
顾氏现在是一心爱着傅明,年少时可没这么心无旁骛。
她一出生就是淳安伯家唯一的姑娘,上面是四个哥哥,她是被宠在蜜罐里长大的。
那一日大雪纷飞,她还是要出去玩,路上行人很少,穿着厚厚的貂毛斗篷,坐在生了暖庐的马车里,车轮轧过厚厚的积雪,艰难前行,她在车里吃着零嘴不甚惬意。
突然车轮就似积雪厚冰阻滞不能前行,她命人将这一处积雪铲开,却发现一个冻的昏迷的人,全身是伤,被雪覆盖此处,她起了恻隐之心,让人带回家。
这个人就是傅明,当年新帝登基,在都城举行了一场武试,层层选拔亲卫精训,各地武者慕名而来,傅明也在其列,他无财无势,初生牛犊,性情耿直,不肯为人收拢,结果名额遭人挤换,他一怒之下找人算账,结果就被人打成重伤,弃之路边。
顾老爷见其相貌英伟,猿臂蜂腰,便收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