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大狱建在城西郊区,左良玉带着虞晚以及数百精兵骑马飞来,大狱守卫瞧见来人是左大将军哪里敢阻拦,连忙闪到一旁不敢出声。
按照明朝官僚制度,监狱本该是通判、总督管辖,但时逢乱世,强者为尊,因此武昌府监狱也受到大军阀左良玉的统领。
出乎虞晚意料的是,这个监狱出奇的冷清,基本上看不到犯人,不过细想之后也就明白了。
值此乱世灾年,生吃人肉的事情都屡见不鲜,各地治安自然是差到了极点,要是把犯人都抓来了,官府哪有这么多粮食养他们。
拐了几个弯之后,虞晚才听到一些声音传了出来。
“狗蹄子,有本事就抽死小爷,你现在不抽死我,等老子出去一定抽死你!”
“嗨呀,小杂种,打了你半个时辰还这么嘴硬,这身皮够厚的啊!”
“老五,你跟这帮杂碎玩意废话什么,敢得罪翟公子,给我用力往死里抽!”
“死光头,虎爷爷记住你了!哎呀……”
徐虎的惨叫声回荡在整座楼房。
“都给我住手!”
左良玉及其手下一拥而入,将整个牢房都围了起来!
凭借着光线,依稀能看清屋里的情况,除了十几个衙役外,还有三个被绑在木桩上的青年男子,虽然个个都器宇不凡,但却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引人注目的是,这三人旁边躺着一个脸色煞白的中年人,以及一名被捆绑结实的美貌少女。
“你们是何人…竟…竟敢私闯大狱!”
这些衙役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虽然不知道对方来头,但敢带这么多精兵闯大狱想来不是简单人物。
左良玉也不言语,沉声喝道“来人,把这帮逆贼都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动手!”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拨凶神恶煞的捕快冲了进来,中间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大腹便便的微胖男子。此人就是武昌通判翟拥军。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左将军,这几个是大案要犯,还请大将军不要插手。”
“翟拥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关押当今天子,意图造反!”
左良玉也不是善茬,三言两语就定了翟拥军的死罪,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打击政敌的机会。
“当今天子?”翟拥军仰天长笑,虽然左良玉是实际上的湖广一把手,但自己身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左将军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当今天子正在南京城金銮殿高坐着呢,您刚刚那番言语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左良玉只是冷冷一笑并未说话,突然间,只见他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向躺在一旁的人喊道“臣武昌总兵,宁南伯左良玉参见吾皇万岁!”
这一下可把翟拥军吓得脸色一变,连忙把视线转向了躺倒在地上那人,虽然光线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都看傻了!
居然…居然是先帝崇祯爷…他不是被李自成炸死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大牢之中!
作为地方大员,他曾到过京城里述职,有幸目睹龙颜,皇帝陛下的容貌翟拥军可是化成灰都认得,眼前这人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崇祯皇帝!
“哈哈哈,你们这帮混蛋敢绑架皇上,等着诛九族吧!”
徐虎幸灾乐祸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光头,脸上表情别提有多贱了。
一股电流从天而降,直击向翟通判的心灵深处,吓得他战战兢兢两腿发软瘫倒在地,嘴里哼哼唧唧地说道“罪…罪…罪…臣翟拥军参…参见皇上!”
崇祯本就大病未愈,此番又遭受这般颠簸,基本上半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
他并没有理会左良玉、翟拥军等人,而是指了指门外对虞晚轻声说道“凌……香……凌香……”
凌香?!
虞晚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神色紧张地揪着旁边的衙役问道“被你们抓来的另一个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