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汉京西郊,紫阳湖北。
郭家大院里人满为患热闹非凡,来者大多身穿官服、锦衣华袍,神色紧张地在郭府大厅里等着。
“这尚书大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劝说皇帝留守汉京,到时候一场恶战下来,咱们的产业必受池鱼之殃啊!”
“谁说不是,本官是巴不得崇祯帝跟左良玉走得越远越好,省得隔三差五地谋夺我们的家财!”
“实在不行咱们就联名上书,让郭尚书放弃守城的念想,他朱由检爱迁哪迁哪!”
……
“爹,这些官员都等大半天了,您不见一下他们吗?”
书房里,郭晨把玩着手中的玉器,漫不经心地看着郭世勋道。
“不见。”
郭世勋头都不抬,继续读着手中的左传。
“爹,您今日在朝堂之上,为何要力劝崇祯留守京城,他朱由检是生是死与我们郭家有什么关系,您怕不是也想效仿古人的愚忠吧?让他们走得干干净净,把汉京留给我们岂不美哉!”
“我的晨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多动动脑筋。”郭世勋手持戒尺,轻轻敲了敲案桌,“长江穿城而过,汉京无险可守,一旦黄得功大军来到,我们里应外合,届时不费吹灰之力,汉京唾手可得!难道生擒崇祯、彻底剿灭西明的残余势力,不比让他们据长沙而守,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更好?”
听完自家父亲这番解释,郭晨方才恍然大悟,拍腿叫绝,“原来爹爹不但要吞并湖广,更要将朱明余孽一网打尽,果然是妙计啊!这样一来,朱由检和左良玉便再也没有翻身的希望!只是崇祯能因为爹爹的三言两语就留守汉京吗?”
“崇祯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要不是这样,也断不会在景山自缢,拒绝迁都南京,他可不想背上弃都逃亡的千古骂名。”
郭世勋冷冷一笑,眼睛里尽是阴鸷之色,仿佛夏夜里蛰伏在草丛的毒蛇,随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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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寻常派出去的斥候一天就回来了,带来前线最新战况。
除了留守安庆的一万将士外,剩下的九万多人都在霍山一带。
黄得功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要困死谢良,所以在霍山的东南西北各设一个大营,斩断了西明军所有的退路。
谢良残军所带的粮草本就不多,此刻已面临缺粮少水的危险困境,士卒开始成群结队的下山纳降,大军崩盘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
“也就是说,东军粮草尽在安庆城?”
经过一天的调理,虞晚的身子已经能活动了,此刻正坐在破屋里听取前线的战报,一同旁听的还有赵寻常、徐虎、郑依雪三人。
“小人亲眼所见,几百辆运粮车转辗于霍山安庆之间,而且防护极其严密,运粮队不下于六七人!”
那斥候咕噜噜地喝着水,大口喘着粗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