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的锦帕眼看就要接近晴儿的面颊,晴儿举手打了一下伽罗的手腕,锦帕飘飘然掉了在了地上。
晴儿对伽罗的怨恨,让愧疚的伽罗心中越发难过了,伽罗也并不责备,只是弯下腰准备捡拾手帕。
晴儿看到墙上挂着杨坚回家之后解下来的佩剑,再看看弯腰没有防备的伽罗,满是血丝的眼睛闪现出仇恨的杀念,将墙上的佩剑取下来,拔剑出鞘朝着伽罗刺了过去。
剑刃反了烛光让伽罗有所察觉,惊得向后退步,一剑未中,晴儿再挥一剑朝向伽罗,伽罗虽然躲了手臂却依然还是被剑刃伤到,鲜血浸染了衣袖。见了血便眩晕的伽罗站稳不住,扶着衣柜。
晴儿见自己砍伤了主人,怨恨散去化作了惊恐,手里的剑“当啷”掉落在地。没走多远的杨坚听到宝剑掉落在地的响动,转身回到房间,伽罗恰巧双发软瘫倒在地。
杨坚捡起地上的宝剑,向晴儿的胸膛刺了过去,眼看就要刺中了晴儿,伽罗大喊:“夫君,住手!”
剑稍离晴儿的脖子只有一寸的距离,杨坚问道:“说,是不是斛律光让你来报仇的?”
晴儿咬着嘴唇:“我为夫报仇天经地义,你要杀便杀我吧,若是今日留我不死,他日我海湖报仇的!”
“夫君,你,你杀了斛律光?”伽罗惊讶,自从杨坚凯旋归来,并不见杨坚等人提及过,伽罗再细细打量,发现晴儿一身的素服,素服里面是白的孝服。
原来杨坚带着大军一路将斛律光的军队打回了黄河沿岸,两军对阵正是胶着时期。杨坚是一心想打算求和两军收兵的,奈何齐国皇帝高纬却不这么认为,他仗着周国老皇帝死了,新皇帝根基未稳,周国又经历了一场浩劫,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打算一鼓作气杀回黄河对岸,并敕令斛律光若是不能打败杨坚,便不要活着回去。
斛律光进退两难,自古兔子急了也咬人,斛律光被逼急了背水一战,必定是两败俱伤。杨坚便想起了晴儿,不如让晴儿来劝降斛律光,这是解开当前困局的唯一办法。
杨广自告奋勇地去斛律光都督府上去找晴儿,晴儿自小便抱着杨广,自然是对他喜爱有加,虽然一直对伽罗怀有怨恨,终究不是孩子的过错。
杨广进了都督府才发觉晴儿当前的日子并不好过,斛律光却是一个喜新厌旧之人,虽然当初刚结婚之时对晴儿宠爱有加,过了两年却开始爱上了别的女人,更加嫌弃晴儿乃是奴婢出身。如今的晴儿已经被斛律光冷落好几年,虽然是名义上的正房妻子,地位却不及斛律光的几个小妾,更没有一个子嗣。
晴儿本来比伽罗小两三岁,看起来却比伽罗苍老了七八岁。晴儿即便自知自己劝不了斛律光,却仍然想试一试,终究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和旧时的主人有任何一方丧命在彼此的刀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