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丽华的逼问,杨坚仍然坚定不移:“臣杨坚向苍天起誓,对大周绝无异心,愿奉皇子阐儿为新皇,若有违誓言,当天诛地灭!”
杨丽华看着父亲坚毅的神情,心也软了:“随国公所言是真?可这些百官们……”
杨坚看了一眼百官:“今日之事权当从未发生,若是胆敢有人再有提及,便是与我杨坚作对,正阳门外的尉迟迥,便是例子。”
杨坚的这句话让百官们胆寒,也让杨丽华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本宫替阐儿谢过随国公,女儿也谢过父亲!”
伽罗宇文赟的床榻前听得清楚杨坚的誓言,叹了一口气:“夫君为何又糊涂了,如此大好的行事,只因为一时的心软,又要给别人可乘之机。”
宇文阐登上了皇位,杨丽华为皇太后,没了宇文赟,天左皇后陈月仪和天右皇后元乐尚也出家为尼去了。杨丽华吃了几年的苦,含辛茹苦地养育宇文阐,总算是迎来了她人生巅峰的时刻。
然而,做了皇太后的杨丽华的角色忽然有了变化。以前宇文赟和她作对、和杨家作对之时,她认定自己是杨家的女儿,处处维护杨家的利益。而今作为宇文阐的母后,她深感自己责任重大,应是宇文家族的女人,为宇文氏的皇权谋取利益。于是乎,越来越觉得威望过高的父亲杨坚是将来阐儿掌权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当想起那日百官给杨坚黄袍加身的众志成城,都会在半夜把她惊醒。
从杨家的女儿变成了宇文家的女人,杨丽华也从有家人作为后援的女人变成了母子相依为命的孤儿寡母。如何把宇文氏的皇权从杨坚的手里夺回来,让杨丽华煞费苦心,这条道路漫漫又长远。
伽罗自然也察觉到了女儿杨丽华的变化,每当入宫探望杨丽华母子之时,都觉得她似乎冷淡了许多,更好像越来越防备了她。渐渐地,杨丽华开始试探父亲杨坚的诚意,诸如是否愿意将移交一些权力的问题。
杨坚并非是贪恋权位之人,对杨丽华道:“如今圣上年幼并无决断,臣暂替太后和圣上母子分忧,待到圣上亲政,臣必定交权。”
坊间总是有些传闻,说杨坚有不臣之心,起初杨丽华也是不信的,却又听到一些童瑶里都在唱着“代周必杨”。若是以前,杨丽华必定是不会相信的,可人在其位,难免不会有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防备心态,日子久了,别总是杯弓蛇影觉得父亲杨坚形迹可疑,每当看到父亲杨坚在朝政之事上独断,便越发觉得他有帝王之心。
其实,这不过是沙华的一些小把戏,尉迟迥被灭之后,杨丽华做了皇太后,杨家更加得势,不仅杨坚独揽大权,杨广兄弟三人也都成为一方统帅,真是显赫之极。沙华也看出了做了太后的杨丽华有了变化,故而想潜移默化地让他们父女离心。
杨丽华对杨坚的疑心,果然给了一个人可乘之机,此人便是天中皇后尉迟炽繁。虽然尉迟迥被斩杀,但杨坚却饶恕了他的族人。炽繁一心想报杀父之仇,便成了沙华的座上宾,炽繁从沙华那里得知杨丽华对杨坚有了防备之心,故而接近杨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