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吵了一架,以为凌司夜受不了会走,没想到一直到中午都没听到楼下汽车离开的声音。
林琬在窗边朝底下看,冬日的花园肃杀凋零,不过冯凯还是很用心照料,看起来没那么落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敢那么说。
现在回想,确实是有点豁出去了,要是以前的凌司夜,现在早已经给她一些教训。
这几个月他变了不少。
林琬一边回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动手,甚至轻言轻语跟她说话,一边伸手去摸桌上的烟盒。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声音。
她吓得手一抖,烟盒被推翻在地上,香烟掉了一地。
她顾不得捡,站起来就朝门口快步走过去,开门想看情况。
结果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她趴在门上,听到冯凯着急的声音叫“凌总”,又听到一连串下楼梯的声音。
林琬用力拍门,喊道:“冯凯,开门!”
外面小客厅已经没有声音了。
她又跑回窗边,看到冯凯驾车从车库出来,黑衣男人扶着凌司夜上了车,车子疾速而去。
林琬怔愣在那儿,迟迟没反应过来。
她看到了凌司夜手臂上淌下来的血。
往下看了一眼二楼的高度,并不高,换做以前她抓着窗户踩着外头的管子也敢跳下去,但现在不行了。
她没有力气。
坐回沙发上,回想刚刚凌司夜的模样,抚了抚胸口,才发现心脏现在还在狂跳不止。
就这么僵坐了一整天,直到冯凯踏着夜色回来。
他上楼给林琬开了门,说:“小姐放心,是伤口裂开了,凌总已经在医院重新缝了针。”
林琬在小客厅转了一圈。
今天早上他就好端端坐在这里怎么会把伤口弄裂开?
注意到什么,她抬头看了一眼。
当初她画的那张凌司夜在夜风中的画像,被沈清清撕成两半,后来她又重新画了一张,但并不满意,一直压在抽屉里。
此刻正挂在墙上。
他是为了挂这幅画从椅子上不慎摔下来,扯裂了伤口?
冯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林琬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那幅画发呆,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傲慢的、自以为是的、害得林家家破人亡的人不应该为了挂她的一幅画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他应该继续心狠手辣下去,直到两个月后,那样她才能心安理得地离开这个世界。
那样她才能在闭眼之前报复地告诉凌司夜,她下辈子绝对不要再遇到他。
她在沙发上坐到了凌晨,客厅里没有开灯,外面的月色很亮,打在她身上。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她站起来,拉开窗帘,看到凌司夜下车。
凌司夜似乎也注意到了,抬头看过来,正好和她目光交汇。
他站在那里,冲她招了下手。
“下来。”
林琬顺手从沙发上拿了厚围巾裹在身上,慢慢下楼,走到他面前。
“新年快乐。”凌司夜说。
林琬仰头看着他,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在想说什么。
凌司夜拉着她肩上的围巾绕着她的脸裹了一圈,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
新年快乐。
“去海边吗?”林琬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