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护卫,这二十板子,看来你并不放在心上。”
孙毓秀坐在顾长清房间的凳子上,脸色不怎么好看。
她等着顾长清来找她求饶,这些日子在她的授意下,柔儿没少为难他,听说顾长清在孙府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顾长清,一打听才知道,人安安份份地躺在自己屋里,丝毫没有要来低头的打算。
还真是油盐不进,硬骨头……
顾长清硬撑着从床上起身坐了起来,面色一如既往的板着,公事公办的语气:“小姐,这不是您应该来的地,还请速速回小姐的院子,免得脏了小姐的眼。”
孙毓秀气不打一处来,他究竟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冷眼瞧着顾长清,看久了,她忽然愣神了一下,心里生出三分异样。
捏着锦帕的手紧了紧,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面色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从前知道顾长清长的不错,但因为常年劳作,肤色黝黑,又沉默寡言,眸色呆滞,便显得格外带了几分村气,土得很。
可今日瞧着,他坐的笔直,因为身上的伤势,身上只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里衣,外边罩着一件黑色长衫,原本黑黝黝的脸因为失血和痛楚,格外苍白。
这今日……怎得格外好看些,清冽如竹节酒,端然如陌上玉。
“脏?我若是不觉得脏,那便不脏。”孙毓秀冷哼一声,高高仰着头颅,斜眼睨着他,姿态格外高傲。
柔儿在旁边忍不住掀了掀眼皮子,欲言又止,眸中闪过些疑惑。
来时不是说好了?这次非得责难顾长清,让他知道厉害,可怎么三两句话的功夫,明明之前来时怒气冲冲,如今小姐竟是乖的跟猫儿一样?不痛不痒的,而且这话似乎处处透着深意。
顾长清垂着眉眼,心里不耐至极,他如今倒是想让孙毓秀跟他发难,也比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好些。
“请小姐回院子,小人病体,若是让小姐沾染,小人负不起这个责任。”
孙毓秀眼睛瞪大,嘴唇都忍不住气的发抖,她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他竟是还要赶她走?
“好!很好!看来这二十板是真的太轻了点,不痛不痒,一点教训没长!”孙毓秀拂袖而去,满面怒容。
柔儿没跟着孙毓秀出去,而是看着顾长清,眼里闪过恶毒之色。
“来人!顾护卫得罪了小姐,没有尊卑,再打三十板,让小姐消怒。”
石隆正好值班换岗回来,迎面撞上孙毓秀脸色难看出去,心里登时意识到不好,连忙进来,连门槛都没过就听到柔儿的话。
僵在原地,才打了二十板,这才养了几天?又是三十板?
哪怕顾长清恢复力惊人,可这加一起五十板的威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他想要上前帮顾长清求求小姐,但看顾长清面色不改,再看小姐离开时几乎黑成锅底的脸色,识趣的将话头又给吞了回去,这时候正在小姐气头上,谁撞上去谁倒霉。